她會不會一站在那兒發呆忘了回家?一個小時後,我發神經的撥了她的電話:
“喂。”聲音澀澀的,好像剛剛哭過。
“你還在火車站嗎?”
“哦!”
“你還沒回去?!”她還待在火車站幹什麼?
“沒有,已經在路上了。”
我舒了口氣,掛了電話,隻要她回去了就好,這樣就不關我的事了。可是電話剛掛斷又響了起來,是她的號碼。
我剛接起,電話裏就傳來輕輕的啜泣聲:“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我沉默。
“你可不可以陪著我哭?十分鍾就好。”我皺眉,想問為什麼但始終沒問出口,就這樣,我在電話裏聽著她哭,夾雜著周邊汽車行駛的聲音,我想,她現在應該是蹲在某個公路邊哭泣。
半個小時後,電話裏傳來一句:“謝謝!”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我想,我和她從此不會再有交集了。
一個月後,我回了家,繼續去學校墜落。
就在那之後的一天夜裏,我再次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語氣很興奮,聽得出來,她遇到了令她很高興的事情。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那個男生約她出去了,她高興的睡不著覺,想找個人分享她的喜悅,所以就想到了我。她說,我是她的幸運星,因為那天在火車站之後,那個男生以前對她不冷不淡的態度突然之間熱情了起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允,柯允!”
就這樣,她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來說一些她和那男生之間的事,漸漸的,我開始了解她的事情。
那男生是她的鄰居,也是她同校的師兄,她從小就很喜歡他,但礙於家庭和各方麵的原因一直讓她不敢向他表白,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當她終於鼓起勇氣向他告白時,卻遭到冷冷的拒絕,從此,她再也不敢站到他的麵前,每次遇到他都隻是遠遠的逃開,直到在火車站,那男生看到她和我站在一起,以為我在追她,這才發現對她的感情,漸漸對她熱情起來。
我都不明白我怎麼會有那麼多美國時間去聽一個女孩兒家的心事,我感覺得出來,她對我是全心的信任,之於我,她好像無所不說,說她的感情,學業,內心。
直到有一天,她打電話來:“我找我師父。”
“師父?”
“就是你呀!”說完就開始調皮的嗬嗬大笑。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師父了。”
“就從今天起。”然後,無論我怎麼反對也沒有用,她就一直師父長師父短的叫,用她的說法來說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會,每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你在幫我解決,所以我決定拜你為師。
“所以覺得我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趕緊和我拉近關係?”那天,我這樣調侃道,然後電話裏傳來她開心的笑聲。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師父。
學校的生活是枯燥的,我不明白我為麼每天要去那裏,在我看來,那是任務,是一項父母給予的任務,隻要我認真的修好每一門課,就是完成了他們所給予的任務。
而考研,則是他們交給我的另一項新任務,那天,當父親提出這一要求時,我沒有去反駁什麼,默默的接受了。因為我知道,反駁也沒有用,我親人的每一滴淚都足以軟化掉我所有的堅持。我的人生就是這樣,每一步都由父親親自策劃著,我想,我的一輩子都會在他的策劃中度過。包括工作和結婚生子。
沒錯,包括了結婚生子,而高雅就是父親為我安排的結婚生子的對象。
高雅的父親是我大學的教授,而高雅和我則是高中到大學的同學。高中時期擦得幹幹凈凈的課桌,大學時期總是整理得工工整整的筆記,這些,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做的,每次放學時背後那道愛戀的眼神讓人想忽略都難。
不做攝影師,我連生命都無所謂了,更何況是結婚生子的對象,所以對於高雅的感情我一直保持著沉默。
記憶中,sh的冬天每年都會下很大的雪,在雪花紛飛的那個夜晚,再次接到羽的電話:“師父,他說要帶我去sh看雪呢!”
“是嗎?”
“嗯,我們連票都買好了,就在明天。”
“不過是看雪,看把你樂的。”
“你不知道,我從小生在南方,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雪呢!”
我取笑道:“那這次你可以看個夠本?如果不嫌麻煩,還可以叫你男友幫你打包一個雪人回去。”
“師父,等我看完雪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到時候再說吧!”
我有太多的事要做,我不知道我是否會有空去見她,為了考研,為了完成父親的任務,我連睡覺的時間都要節約,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