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畢業後我順利進入全省最大的律師事務所實習,沒錯,是律師不是檢察官。

我以為,我的人生就這麼按照計劃一步步的規劃好了,工作、結婚然後生子,沒想到三年後的我會再次遇見她。緣份就是這樣,總喜歡在你毫無準備的時候來到你身邊。

那是實習工作結束後的一個月,難得的有了半個月的假期,高雅說她想去sy旅遊,母親就非要我陪她去。我有千百種借口可以反對,也可以找出千百種理由拒絕,但是我沒有,就因為高雅那個希翼的眼神,晶晶亮亮,單純的仿佛隻要我輕輕點頭,她就會得到全世界的幸福,這樣,叫我怎麼拒絕?

就在我點頭之後,我發現,原來我之所以會答應並不是因為高雅會因此而得全世界的幸福,而是因為那個希翼的眼神。幾年前的夜晚,也曾有一個女孩拉著我的衣擺用那種希翼的眼神看著我,隻是那個眼神是全然的無助。這算是透過高雅在看羽麼?我不知道,反正那個眼神就是讓我想到了她。

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沒有反悔的餘地,雖然我一直想要墜落,雖然我一直對什麼都無所謂,但最基本的信譽還是有的。最差就當是在坐牢好了。

而緣份的齒輪,在我點頭的那刻又開始輕輕轉動了。

就在抵達sy機場的那天,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視線,長長的馬尾,t恤和泛白的牛仔褲。我不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隻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在興奮的叫囂著,然後我追了上去,忘了身邊還有高雅的存在。

很不幸的,我沒有追上她。

出了機場,隻來得及看到taxi載著她離去。

我想我是有些失望的,至少我有在心裏低咒那個司機,但失望僅有數秒,失望之後,我做了一件自己都覺得瘋狂至極的事。

沒錯,我繼續追了上去,身後的好像有高雅的聲音,但我管不了麼多了,我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怎麼會有那麼瘋狂的舉動,反正我就是追了,而且是用雙腿。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我實在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在交通工具那麼發達的年代,竟然還有我這種用雙腿追車的人,在別人看來,我不是神經病就肯定是吃飽了撐著了,但偏偏兩者都不是。

我追上了嗎?結果是當然沒有,我要真能追上taxi,那還要出租車幹嘛?

就在那平時想要它快,它卻快不起來,正當你不想它快,它卻如箭飛奔的taxi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時,我放棄了。

再次將出租車司機咒罵了n遍後,我開始麵對現實,剛剛從機場追出來時,我將僅有的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行李都扔給高雅了,就連手機和錢包都留在了外套裏,而外套一直由高雅幫我拿著,現在的我,除了一個人,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回機場嗎?我已經連移動腳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打車去了最近的酒店,我想,等到了酒店再和司機說明一下,請他將電話留下,等我和高雅取得聯係後再將車費送還給他。

不知是我想象的太好還是世界上的好人太少,總之,在我付不出錢的那一刻司機的態度馬上有了三百六十度數轉變。那一刻,顧客不再是上帝,金錢才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很多的客氣都是建立在金錢之上,這是個殘酷卻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在我的生命裏,我從來沒把錢看得多重要,但它卻在我的生命裏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當然,我並不是說我自己就是多麼的正直不阿,至少在坐了車沒錢付給別人的時候,我沒有氣勢去與別人爭論。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那一刻,縱然我是律師也詞窮了,沒錢給就是沒錢給,再多的解釋在向“錢”看齊的司機眼裏都成了無賴的借口。

突然,司機的目光停在我腕上的手表上,那種目光帶著明顯的暗示,隻要不是傻瓜都應該明白那目光的含義。我不是傻瓜,我當然也看出來了。

那隻表是高雅一年前送我的,雖然我不知道它的價格,但我想這隻表應該夠我搭這種taxi繞sy幾百圈了,我倒不是心疼這隻表的昂貴,隻是它好歹是別人送的,如果我就這麼青青菜菜的將它抵押出去,心裏總會覺得過意不去。

可是,現實總得要解決,總不能真等司機報警將我請去警局,然後再通知高雅來贖我吧?那樣,我會更過意不去。沒辦法了,不就是一隻表麼?給他就給他吧!就在我摘下表準備將它遞給司機時,身後突然插進一個悅耳的聲音,然後,一隻白皙的手臂拿著一張人民幣遞到了司機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