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個晚上,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所以駕著車在這個城市裏漫無目的地走著,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總是停在她家的樓下。
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去請求她的原諒,畢竟她曾為了我獨自忍受了那麼多,可是原諒了又怎麼樣呢?最適合她的人還是裴子俊,曾經以為他是傷害她最深的人,沒想到到最後傷她最深的卻是自己,裴子俊永遠都比我更懂她!
幸福,原就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不該我的,所以怎麼也得不到。
我又開始去教堂,在那裏,身心都可以得到從未有過的平靜。我每天都在那裏聽講經,從早上到晚上,我開始悔悟我的人生,從攝影開始到遇見羽,再到和高雅的婚姻。
工作對我來說好像已經不重要了,攝影好像也不重要了,曾經所追求的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那些自以為很深很深的恨也無力了。
每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都會穿透蒼白的手指去看這個世界,然後,我開始明白一些道理。
我再次出現在了高雅的病房,卻不再談及有關羽的任何事情,每天隻是陪她說說話,給她削削水果。林煜幾乎每天都來,卻從來不進病房,隻是把帶來的禮物輕輕的放在門口就走了,每次都是他走後,我才去把那些東西拿進來。
自從我來醫院陪高雅後,高雅母親就隻會在送飯的時候出現在醫院,好幾次在病房外她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始終什麼都沒說,其實她要說什麼我差不多已經全知道了,雖然我和高雅走到了今天,但在一個母親心裏,她仍舊希望我們最終可以走在一起。
“說吧,你想我怎麼做?”午飯後高雅問,我笑笑,仍舊自顧自的削著手上的蘋果,“我不會心軟的,我說了,除非你以後都不再跟我提離婚,否則我是不會答應撤消控訴的。”
“很多事情到了後來已經沒有了必要。”
“什麼意思?”
“我前段時間去了教堂聽講經,經書上說:憎恨並不能讓一個人擁有的更多,它隻會阻礙你追求幸福的腳步。人生就像是在畫畫,顏色是黑白還是彩色完全是由自己決定。”
“你在暗示我撤消控訴?”
“我並不是在暗示你什麼,所有的愛恨糾葛真的讓我厭倦了,在教堂聽聖經的這段日子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不管你是否決定撤消控訴,我們的婚姻是真的走到了盡頭,我覺得我還欠你一份情感的回複,所以我來到這裏希望可以盡力的給你我情感上所不能給你的彌補。”
“你知道我不在乎,隻要你讓我待在你身邊,我不在乎你是否給我感情的響應。”
“可是林煜呢?”看來她並不是對林煜全無感覺,至少林煜的名字讓她慘白了臉,“得不到響應的愛真的很傷感,這些年來我很心疼你的付出,所以我拚命的告訴自己我要對你好一些,我也拚命的要求自己要努力愛上你。我是真的努力了,可是我還是無法愛你,因為我的心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藏了一個人。有時候,心真的是很小的東西,一旦讓人占據便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的位置。你已經占據了一個人的心,為什麼你不知道好好的珍惜呢?握著一份不幸福的幸福真的會讓你幸福嗎?”
“……”
“每個人都總喜歡在失去後才去後悔一些事情,可是人生能後悔的機會又有幾次呢?就算後悔了,那些人事物是否還會在原地等著你呢?”
我拉著她走到窗邊,將手指張開擋在她的眼睛前:“擋在你眼前的手指就好比你現在的恨,它隻會阻礙你去欣賞這個美好的世界,既然你可以選擇拋開眼前的恨去看更完整的天空,那為什麼還要讓它擋在你眼前呢?等到有一天你想通了,明白了,那些守護著你的人還會在你身邊嗎?你回頭,還來得及抓緊那份幸福嗎?”
“曾經我的父母逼我放棄了我最愛的攝影,那時候的我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一心隻想要墜落,可是生活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我還有我的父母,他們都是我的責任,我不能因為攝影或者其它的事情就放棄他們,我的生命是他們給予的,所以我的生命至少應該有一半是為他們而活。你也一樣,高教授那麼疼你,他不想再看你在這場得不到愛的婚姻裏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