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敵聽我念完這句,愣愣地看著我,我不解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他古怪地笑了一下,說:“你接著念,看完了沒有特別的信息,就都燒了吧。”
我點點頭,接著念了下去。
“銅棺中最後出來個貓臉人,身上爬滿了蟲子,追著大青蛙去了。我躲在洞裏,一定要寫完這篇日記!”
“希望將來能被人發現,我們是為了曆史的真相而做出犧牲,我知道自己厄運難逃,但這一切都將變得有意義,而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曆史開口說話。”
吳敵忽然開始脫底褲,我說你幹什麼?他說不搞基,然後將內褲也丟進了火堆,催促說:“接著往後翻!”
一股尿騷味隨著火苗升騰起來,也不知道他在外麵呆了多久,有多少天沒換內褲了。我皺緊鼻子噴出一股暖烘烘的二氧化碳,以便抵禦那股騷氣,隨手翻開了日記的下一頁。
“1992年5月8號,夜。
我看了表,已經半夜了,到處都是那種吃人的蟲子,我看到死去的同誌又活了過來,然後再一次被可怕的蟲子們啃咬吞噬,簡直就像來到了人間煉獄,一次次地重複承受著酷刑。不會有人相信這是真的,就連我,都一度以為自己是處在噩夢之中。
那些食人蟲好像很畏懼貓臉人,但又想著要攻擊祂,短短的一夜,它們之間已經發生了好幾場戰爭。貓臉人學會了用殺死複活的同誌來抑製蟲子繁殖數量的方法,但無論怎麼看,我都扮演著可悲的角色。”
看到這裏,我心裏狂跳,迅速翻開了最後一頁,隻見上麵這樣寫著:“沒時間記下發生的一切,我敢說,沒有比發掘出祂來更瘋狂的事了,這傳奇的上古蜀帝,真是要了命。反正都結束了,在最後,我希望留下7個人的名字。考古隊隊長趙樹生,隊員劉化石、李維生、郭競星、吳敵,以及本人馬光群。還有一位朋友需要被時間銘記,他的名字叫郭麒麟,沒有他,我不可能還有命記錄下這一切。馬光群於1992年5月9號夜10點絕筆。”
我心裏一驚,七個人的名字,我居然就認識三個!我三父、李教授、吳敵,一個比一個更讓人震撼,最關鍵的是吳敵,他現在就在我眼前。
我沒有念出最後這篇日記中的內容,直接將它扔進了火堆。
吳敵看我沒講出來,他以為是什麼不重要的記事,也沒在意。我故作淡定地對他描述了這本日記的由來,一邊觀察他的反應。他顯然很感興趣,那神情,就像在探尋跟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一樣專注。
我想起他殺掉的那個“小吳”,越發肯定了兩個吳敵是同一個人,除了年紀不相稱之外,幾乎一模一樣,相似度這麼高的堂親可不多見,那個小吳,極有可能是被屍鱉蟲複製出來的“翻版”吳敵。
這讓我感到毛骨悚然,之前對蠶蟲的疑問在嘴邊呼之欲出。怪不得他能大談複製人的理論,可見心裏早就有數,他為什麼要殺死另一個自己呢?如果小吳也是吳敵,那這麼多年過去了,是不是可能會出現很多個吳敵,但是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去?可惜隨著小吳的死亡,這件事永遠都沒有答案。
眼看著火苗快熄滅了,他忙朝我努了一下嘴說:“趁火堆還在燒,多少能拉開點距離,咱倆趕緊跑!眼下隻有靠貓臉人來對付屍鱉蟲,我們且信一回那日記,沒辦法了。”
我們拔腿就跑,我一邊跑一邊想,剛才就是為了躲避貓臉人的虐殺,才進來這個洞裏的,現在反而還要靠祂幫忙救命,天底下最不靠譜的事隻怕也莫過於此了。
等我們跑到小吳死掉的地方,卻發現他的屍體不見了。
我吃了一驚,連忙說:“肯定是貓臉人將屍體扛走了!祂要扔屍體下河,這段路程可不短,隻怕救不了咱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