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敵一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馬上就說不得了,那是附靈女鬼,要來索命的。
我專門惡補過這些東西,知道附靈女鬼是埋葬在這座大墓附近的、因情自殺的女人,她們的精氣神被這座古墓給侵占了,魂魄被吸進墓裏,困在這裏麵徘徊。據說這種鬼魂執念特別深,精神力很強大,祂們會不惜一切地尋找墓中的活人,做祂們的替死鬼,或者陪祂們一起遊蕩。
我們進來的時候之所以順風順水,隻是因為祂們處於另一種精神世界裏頭,還沒有被現世所驚動,和我們是類似於兩條平行線,某種玄學上講的精神碰撞就不會發生。
但這會兒可能我們動靜鬧得太大,才將那種精神體給激活了,祂們無意識地感知到了活人的氣息。
這種女鬼比一般的孤魂野鬼還要可怕,祂們本來就是被我們波動的能量所驚醒,所以才會和我們的世界相交,我們這才能聽到祂們又哭又笑,才能看到祂們在四處飄蕩。
俗話說,鬼笑莫如聽鬼哭,我們如果被發現,祂將展開恐怖的獵殺,直到墓室裏生機全無,祂們才會繼續進入“隱遁”的休眠狀態。
如果說食唾鬼是可以殺死的,那麼附靈女鬼就是殺不死的永恒幻象,隻要陰氣不滅,祂們就會反複出現。
這種幻象可不是什麼“大自然的錄影機”,祂們是可以轉化為現實能量的,也就是說可以實體化殺人,並且祂們是無序的,你不知道祂什麼時候是幻影,什麼時候是惡鬼,什麼時候是茫然的無主孤魂。
在祂們而言,隨時都能發生一種微妙的轉變,隨時又可能消逝無蹤,仿佛從不曾出現過。
連我都能知道的事情,吳敵他們幾個是老行家,肯定更不用說。梅生伯壓低了聲音說:“往回走,不要搞太大的動靜,這件事挺頭疼。我們得想想辦法,讓祂們歸位。”
絡腮胡搖搖頭,趕緊阻止,說太危險不能去,最好是呆在原地不動,一切等李亨利歸隊再做決定。我本來以為他可以輕鬆收拾那些食唾鬼,但看他現在的表現,恐怕夠嗆。
食唾鬼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很明顯在四周越聚越多,身後又傳來附靈女鬼詭異的笑聲,我們進退維穀,站在圈子裏不敢動。我就問絡腮胡:“你畫的這個地牢,對附靈鬼管不管用?”
絡腮胡沒作聲,我知道現在是能不講話的話,最好就把嘴巴給閉上,所以幹脆也不問了。
等了起碼有半個小時,我們像煎鍋上的螞蟻一樣惶恐,大家擠在一處,額頭上都是汗,但李亨利還沒見回來。
“那個李老板,他不會出啥事了吧?”絡腮胡不放心,終於開腔問了一句。
食唾鬼如果連他雷明都能對付,應該難不倒李亨利。我們都會心笑了一下,但緊張感絲毫沒有得到釋放。
絡腮胡不知道李亨利的出身,擔心也不足為奇,他不會像我們這樣認為李亨利沒事,還是忍不住商量著說:“這樣,你們跟著我一起往前摸索,逮到一個鬼就宰一個,看看能找多遠?畢竟是共患難的兄弟,咱們可都是中國人呐。”
我一口狗血差點噴出來,什麼都是中國人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竟然毫不違和,但這種語境莫名喜感,光腦補就夠我們一樂的。
吳敵第一個同意了他的建議,我看沒有選擇,就點了頭。等大家都一致同意後,就往前麵摸。
這個時候,後麵女鬼的笑聲突然中斷了。
絡腮胡說:“粽子就已經夠可怕了,鬼這種東西又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祂要是有點響動,我還知道祂在哪兒,現在這樣靜悄悄的,才叫真有事兒。”
他冷不丁這麼說一句,搞得我頭皮一陣發麻。像現在這樣,要真是他說的這種情況,那我們恐怕正處在惡鬼無形的監視之中,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我連女人都沒碰過,還不想這麼快就去見閻王,趕緊走快了些。我現在寧願遇上食唾鬼,也不願意迎麵撞上一個臉色慘白、皮膚皸裂、沒有眼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