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弦猜對了,絡腮胡讓我們吸引“火力”,其實是讓我們吸引青銅巨蛇的注意力,他這樣強調,甚至不惜動用信號煙,肯定是有用意的。
東海也拿出冷煙火燃放起來,搞得跟過年似的,青銅巨蛇被我們搞出的動靜給吸引,果然長軀一倒,幾十米的巨壑,竟然瞬間就竄了過來。張弦衝出去,用極快的速度爬上巨蛇頭頂,取下刀甲衣和紙條,又迅速跳下來,奔回安全區域。
阿南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真神了!”
我們湊過去看,隻見紙條上寫著“穿上我的刀甲衣,像我那樣一個一個過來。”
東海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這個意思,看來這冷焰火信號也有缺陷,還有改進餘地。”
阿南點頭說:“一般的鬥不會出現這種特殊地形,所以設計的人沒考慮到這一層,也是難免的嘎。”
我們驚詫地看著他,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就不作聲了,更值得玩味的是葉老添的表情,愣在那裏,有點不知所措。
張弦冷冷地問:“你怎麼這麼熟悉下鬥的事情?”
阿南支支吾吾,說道:“我也是亂猜的,墓穴裏麵,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嘛,對吧。”
張弦冷哼了一聲,我心裏有數,剛才他說了個“不”字,而當地人是沒有這個口語的,並且他也不是說的普通話,這就對不上了。
東海也不是省油的燈,從張弦手裏拿了刀甲衣穿上,將那塊磁石也裝進背包,值得玩味地回頭看著阿南和葉老添,鼻子哼著氣冷笑了一聲,就往前走去。他戰戰兢兢,慢慢靠近腦袋搭在崖路上的青銅蛇,那巨蛇竟似乎沒有反應,被他輕易地爬了上去。
等他準備好,兩手扣緊金屬鱗片的時候,絡腮胡就在那邊放了一通冷煙火。青銅蛇被驚動,果然又追了過去,鬧了一會兒消停了,就將腦袋擱在懸崖邊停靠著,東海依法炮製,將胡子剛才脫衣服逃命的過程重複了一遍,隻是不用寫什麼紙條了。
我感到很驚奇,刀甲衣竟然這麼神奇,穿上它的人難道可以對青銅神物產生鎮定作用?怪不得是卸嶺力士的鎮派之寶,果然有玄奧之處。
按照這樣的方式,瘦貨和眼鏡他們也過去了,輪到我的時候,我有些不放心葉老添和阿南,就多了個心眼,想分開他們,我就說讓阿南先去吧。誰知道張弦冷冷地說:“不行!這兩個人來路不正,我就沒打算讓他們過去。”
阿南臉色十分難看,又不好發作,這時候骨笛聲又從我們身後響了起來,我忙提醒說:“不好,是不死骨遊蕩著追上來了!”
張弦催我趕緊走,說晚了怕來不及了,阿南嚇了個半死,終於破口大罵:“姓張的,什麼仇什麼怨,我日你祖宗!你這個冷血的牲口,我詛咒你全家都埋在墓裏,永世不得超生!”
“啪!”
張弦一耳光摔了過去,阿南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五道紫色的指印,頓時被打傻了。
張弦的表情很憤怒,之後憤怒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痛苦,他愣了好一會兒,說:“讓小郭先走,你們等一會再說,我來殿後。”
他的話語調不高,但不容置疑,我知道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需要爭取時間,也就沒有謙讓。再說隻有他才擁有取刀甲衣的驚人速度,換了任何一個普通人,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無法實施,我們等於已經走到了絕路上。
等我到了深壑中心,往下瞥了一眼,人嚇了個半死。原來這不是一條普通的青銅蛇,在深壑底部,一隻巨大的銅龜匍匐在地上,粗壯的龜足像是四條巨碩的青銅柱,它的脖子無限延長,就是載著我的這條青銅巨蛇。
等他到岸邊安靜下來,我脫掉甲衣的刹那恐慌極了,每一個步驟都提前在心裏演算了一遍,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做好這一切,然後趕緊往安全區域狂奔,就這樣還差點被巨龜的“蛇頭”給叼走。到了安全區,我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隨著張弦那邊冷煙火的升起,青銅蛇頭放棄了以我作為打擊目標,但我心裏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張弦雖然厲害,但他一個人承擔起了殿後的責任,恐怖強大的不死骨隨時都會趕到,而且身邊還有兩個虎狼隊友環伺,是敵是友很難講,萬一他們要是伺機報複使壞,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
可偏偏張弦剛才雖然動了念頭,畢竟還是沒有放棄這兩個人。現在我的擔心完全不起作用,就看他自己的把握和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