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今年五十有八,對君家的事情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讓君保國是村裏唯一的大夫,有錢有勢,他的家務事自己管不著,如今公然謀害人命,村長駝著背走進濟生堂,端起以柔喝藥的碗,聞了聞:“咱們村子產竹葉青,這是竹葉青蛇毒的味道,拿這個藥渣,找條狗來試試。”
以柔痛苦地抓住陳桂花流下血淚:“嫂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死了連副棺材板也沒有,他們好狠心呐!”
桂花抱著她抹淚:“好丫頭,你可得挺住,待會吃了藥就好了,我也心疼你呐,以前隻是聽說你過的不好,今天親眼見著了,才知道你有多苦,碰上這麼個爹娘!”
村民抱來一條大黃狗,強製喂下藥渣泡的水,大黃狗不一會便和以柔一樣,七竅流血,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已是起不來。
村長明白了,問君保國:“君大夫,這件事,你要怎麼講?”
君保國渾身顫抖:“不是我幹的,這藥裏不可能有蛇毒啊,不是我!”
“人證物證俱在,以前我是覺得你的家務事,外人不好插手,二丫頭受了這麼多委屈,你現在盡然想殺人滅口,當著陳桂花的麵下毒,太膽大了,你是目無王法,今天的事情,我一定要稟報縣官大人,請求他從嚴處置!”
“我哪裏搞來的竹葉青,你別以為你是村長就可以亂說話,我也要去告官,你汙蔑我!”
陳桂花的那口子賀勇扔了一袋子東西在地上,袋子裏有貨物蠕動,他說:“你後院養了好些,平常給我們治蛇毒,你都先讓二丫頭試毒,再拿解藥給她,竹葉青的毒你卻還不會解,所有上次把二丫頭害死了,對吧?”
“那是意外,二丫頭偷喝我的藥,我對她可好了,三個女兒都一樣對待,怎麼可能拿親女兒試毒,你別胡說八道!”
賀勇看向君以柔:“丫頭,你自己說罷。”
以柔虛弱地說:“我爹從小拿我試毒,我不聽就打我,不給我吃飯,上次我喝了竹葉青的毒,就一口氣沒上來,他連棺材都不給一副,把我丟湖裏去了,幸好賀義大哥救了我,他還懂解毒,我才撿回一條命。”
人群中走出一個黑臉男子,他隱忍得抿著唇,聲音沉沉:“我也是偶然知道有一種草藥可以解竹葉青的蛇毒,以柔也和我說過她家裏的事情,君保國不拿她當人看,我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在這裏看病,我以為沒有哪個爹娘不心疼兒女的,誰知道,君大夫就是個狠毒的大夫,謀害性命,一點也沒有為醫者的仁慈胸懷。”
他拿出草藥,給以柔喂下,讓她躺好,身後的村長歎道:“君大夫,事已至此,你就跟我們走一趟了。”
君保國腿發抖,跪下:“村長,我是無辜的!”
“說什麼都晚了。”
村長無奈地步出濟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