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一想,君以柔壓價壓的這麼厲害,實際上不缺錢,她頓時覺得自己虧了,奈何東西都拿走,哪裏能反悔,道:“原是那個小蹄子故意壓價,她這般有錢,你怎麼不去多套套近乎,興許日後還用得上呢。”
“先前讓人去說了,我二姐是個強頭,死活不肯把圖紙交出來,看來這回得下些手段。”
阮姨瞧君以真眸子裏神色異常,掩嘴笑:“你和你二姐,還真不是一路人。”
君以真從鋪子裏隨意挑了一盒胭脂,讓阮姨包上,送到家中,拉過王海與他商量圖紙的事,王海長得五大三粗,又近三十,死了幾個老婆之後娶的這個小媳婦倒是生的俊。
坊間都說王海對房中事多有怪癖,每每將媳婦折磨得半死,君以真卻不曉得用什麼法子,愣是製住這個王海,從她嫁過來,王海好似改頭換麵,對媳婦畢恭畢敬。
他手底下那些小羅羅,見了君以真,都得恭敬叫聲“嫂子”。
王海追著媳婦屁股後邊討好:“媳婦,我立刻派人去辦,這事就交到我身上!”
君以真手中折了一支花,插入床邊瓷瓶中:“好,嚇唬嚇唬就成,日後還得合作呢,可不能把事做絕。”
以柔回家後盤算著手上剩下的銀子不多,買糧食便幾近花光,現下隻餘五十兩,這些銀子還得扛過饑荒,她望向院子前賀家村的方向,目光落在那些被啃噬的稻田上,成片的蝗蟲將天空壓得極低,雖然日頭好,卻顯得灰蒙蒙。
村民現今沒有糧食吃,便出外逃難,君以柔也不會做除蟲藥,不然可以幫幫大夥,餓殍滿地的場景太嚇人。
沒有糧食,有沒有其他東西能吃?
賀義將先前買回的羊肉切塊,從地裏拔出幾顆以柔弄來的野生土豆,削皮切塊,一塊下鍋燉,現今賀家村,也就隻有賀義家吃得上肉。
以柔心不在焉在旁看著鍋裏的肉,賀義問:“你在想什麼?”
“相公,我們得找找其他辦法,讓村民吃飽,這樣下去,村子都空了。”
她眼中滿是擔憂,賀義連眼睛也不抬一下,鏟動鍋裏的紅燒肉:“你要怎麼幫?”
以柔搖頭:“我自己也不知,腦子亂的很。”
賀義聽見媳婦的歎息,也是一動,說:“端些肉給樓兒吃罷。”
媳婦自然不會反對,從賀義回家,二人便再沒去向蘭家,樓兒也是向蘭在管,她曉得賀義是為了自己,不理會他母親。
可這又的家庭關係,不是她要的。
等紅燒肉做好,以柔親自乘了一大碗,送到伯母家,向蘭幾日不見,更是蒼老了些,見兒媳婦進門,眼睛也不抬:“你來作甚?”
以柔把滿滿一碗紅燒肉放在桌上,過去抱成樓:“今天買了肉,給伯母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