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在旁冷著臉道:“誰東西有毒,你說清楚。”
君以柔才曉得說錯話,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讓大家放心吃我做的油炸蝗蟲,王大姐和杏子可別生氣。”
賀昌河在裏間重重咳嗽幾聲,以柔曉得自己該走,便辭別二人。
她又去了白嬸家,白嬸雖然沒收獲糧食,卻多虧自家還有些存糧,勉強過活,得了以柔一大盆吃食,開心得急忙叫上自己爺們和兒子,圍著這盆東西吃起來,嘴裏邊吃邊問:“這是什麼,怪好吃的?”
君以柔瞧著她滿嘴油,輕笑:“好吃麼,那就好,這是油炸蝗蟲,可有營養了。”
白嬸和老頭子張嘴結舌,待反應過來,立刻“哇哇”將嘴裏的東西吐出,白嬸道:“丫頭,你逗我呢,怎麼給我吃這個?”
以柔道:“這是好東西,可以抵飽,又有營養,以後大家遇見蝗災,便不用餓肚子了。”
白嬸嫌棄的將那個盆子推開,也不讓兒子繼續吃:“我可不吃,怪惡心的。”
她淡笑著告辭,那盆子留在了白嬸家,等她餓肚子時,定然會吃的。
君以柔將剩下的一些送去了李秋月家,李秋月抗到現在沒走,多虧君以柔時常救濟,接了那盆油炸蝗蟲,李秋月先是猶豫一下,見君以柔笑吟吟,便放心抓起來吃,倒沒有那麼討人厭,而且……味道還不賴。
君以柔想起了一些事,道:“嫂子,你要不要去我那裏做工,雖然沒有大魚大肉,吃些稀粥還是有的。”
李秋月猶豫,現下自己沒有客人,便沒有收入,日常都是靠君以柔偷偷塞一點糧食給自己,她不曉得哪日就過不下去,先前多次拒絕二丫頭的好意,現下接受,似乎已沒有臉麵了。
“我去那裏……該是不好罷。”
讓她和其他工人住一起,壞了其他人的名聲。
“我不要你做木活,你幫我在那裏掃地做飯就好,住宿的話,另外收拾一間雜貨間給你,隻能委屈你了。”
“這多不好,我本是個沒有臉麵的人,怕讓你名聲不好聽。”
“災年大夥都吃不飽,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你沒收入,更沒糧食,怎麼過?總得吃飯的罷,你去那裏幫我好好看守鋪子,有事及時告訴我,我倒還放心。”
“我真怕……”她的動作停頓下來,麵色憂慮。
“不怕,村裏人都出外逃難,幾個人認識你,就算認識你,你別和他們一般計較不就是,我在,你就好好幹活就得了。”
君以柔給人莫名的安全感,李秋月終是答應下來,隔日便跟著自己主家去荷花鎮,專門在那裏做飯掃地,不過君以柔手上沒有銀子,李秋月便是一文錢沒要,隻求一個能吃上飯的地方過活。
君以柔做的油炸蝗蟲雖然才讓幾家人嚐過,不過蝗蟲可以吃的事情瞬間傳遍整個荷花鎮,後來傳到了郡裏,難民們餓極,都抓蝗蟲來吃,官家的壓力也小了些,畢竟蝗蟲漫天都是,要多少有多少,難民吃飽,流匪便少,治安漸漸穩定。
這場蝗災,便悄無聲色的度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