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岑接旨後當日夜裏,衛宣尋他:“你真要去殺南疆王?”
劉岑負手而立,背影寂寥:“同樣的話,為何要問我第三遍?”
衛宣訕訕答:“為她挑起戰爭,也就你能做出來,先前我不服你,現在我服你了。”
背對著衛宣的男子道:“我不在京中,休要打她的主意。”
“好歹我也救了她幾次,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你恨我,沒必要牽扯上她。”
“等你回來,咱們一決高下。”
劉岑回首瞥他一眼:“你真的很喜歡挨打。”
衛宣悻悻的跑了。
許素瞧這幾日君姑娘廢寢忘食的看完了趙宗主的書後,又去燁城中的幾個書肆把人家鋪子都掃蕩一空,一車一車的書被運回以柔宅子中,她吩咐人打掃了幾間廂房專門堆砌這些書籍。
許素尋常做得了飯喚君姑娘吃,她都沒甚胃口,光顧著沒日沒夜的看書,許素偷偷去尋趙鬱非,和他說了君姑娘的反常舉動。
趙鬱非等劉岑從軍營回宅子後,告訴了他。
他以為以柔是想造新事物,想多看書多學習,沒有過多擔憂。最近這幾日自己忙著軍營中的事情,準備出征打仗,都沒去看過她。
他看了看天色,步出門。
當日夜裏,許素回去後給以柔燒了熱水洗浴,就先去歇下了,以柔一人挑燈夜讀,她四周圍滿了一摞一摞的書籍,看了這麼多日,都沒有個頭緒。
白衣姑娘起身走到房外,院子中栽滿了花草樹木,蚊蟲較多,於是她點了一支香放置在自己身側,躺在椅子上望著頭頂的星空發呆。
沒人曉得她在尋找什麼,她自己都半清醒半模糊的,兜兜轉轉的要去尋找一個出口,對劉子嘉,她起先是生氣他騙自己,後來她想通了,劉子嘉是將軍,手握兵權,而自己是昭王府的郡主,陛下不會允許兩家結親。
齊王的女兒這麼喜歡他,都已經進了他房間了,男人會輕易放過主動爬上他床的女人嗎?
以柔的觀點裏,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劉子嘉先前信誓旦旦,還不照樣騙了自己,他就算做了什麼事,也可以說沒做過,她漸漸的不大相信他了,其實是不大相信所有男人。
就算他真的什麼都沒做,自己在這裏,這輩子恐怕都得做昭王府的三郡主,除非劉子嘉辭官不做,不然二人有什麼出路呢?
陛下身子日漸好轉,還得活個二三十年,張策那個渣渣也不曉得能不能順利登基,她要等劉子嘉多少年,二十年?三十年?還是一輩子?
隻怕她能等,宮中那幾位就會急著給劉子嘉賜婚,把他的心收攏在皇家,到時候最有可能的候選人就是張虹殊。
以柔有自知之明,他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她望著天空發呆,耳旁響起一個聲音:“躺在這裏等我?”
以柔偏頭看見他立在身側,不覺有多高興,相反,她微蹙眉道:“我沒那麼閑。”
劉子嘉俯身看著躺椅上的她,眼中意味不明,如同一個黑洞,裏頭是無盡深淵:“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