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在上善木子喊完之後,錢寧的臉上已經密布大汗。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上善木子與正德之間的關係,也能明白上善木子為什麼這樣說。
可是明白歸明白,上善木子這般說,如果是私下裏,即便是人少上一點,都沒什麼大事,可她這樣堂而皇之的喊出來,又正值禦宴進行的時候,隻怕正德想要保下她,都要費上一番功夫。
如今正德也沒有正式回應上善木子,還以為正德怪罪自己不該帶上善木子前來,想到此,錢寧更是內心深處有些鬱悶,本以為找回上善木子算是一件功勞,不想現在這樣看來,隻怕還是一樁禍事啊!
就在錢寧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臉驚愕的曹秋海以及那守在殿前的錦衣衛,都是反應了過來。
那些錦衣衛也不須其他人吩咐,紛紛拔刀出鞘,緊緊的圍了上來,把上善木子與錢寧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然後都是看向曹秋海,隻待他一聲令下,這些錦衣衛就要衝上來,把這二人拿住。
而曹秋海也是一臉獰笑,看著錢寧與上善木子,說道:“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直呼陛下名諱,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
一邊說,曹秋海一邊揉搓了一下拳頭,晃動了一下胳膊,卻是在做運功之前的熱身了,一股股肅殺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緩緩散布開來。
錢寧見曹秋海這般,也是有些大驚。他本就是錦衣衛的人,對曹秋海這位按理來說,也是屬於錦衣衛的掌侍衛官倒是有些了解。
傳聞之中,錦衣衛第一高手,其實就是曹秋海,一直以來,他還有京城第一高手的名頭,這樣的人,隻怕武功極高。
眼看他動了殺機,錢寧不由得擋在上善木子身前,說道:“曹大人,你可不能亂來,她是陛下的……”
顯然錢寧是想挑明上善木子與正德的關係,暫且保下上善木子的一條性命。
隻是這時候,張太後的咆哮聲,也從大殿之內傳了出來,卻正是那句敦促曹秋海斬殺上善木子的那句話。
曹秋海本是有些猶豫,旋即也想明白了,就算上善木子與正德再有關係,即便是正德準備立為皇後的人,又能如何?
如今正德已經成了傀儡,被劉瑾操控,他的女人,算得了什麼。曹秋海咧嘴一笑,大手一揮,一掌毫無花俏的就拍擊了出去。
他也是存心不想錢寧把話說完,否則隻怕自己當眾斬殺了上善木子,多少還會背點幹係,因此上手就是他最拿手的武當綿掌,不留絲毫餘地。
這武當綿掌其實是武當武功之中的入門武功,曆來隻是學太極拳之前的一個基礎罷了,極少有高人,才能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可曹秋海當初在武當學武,覬覦太極拳不成,就叛出師門,輾轉學了許多其他的旁門左道的武功,又統統融入了這綿掌之中。
以至於他如今的武功,雖然還是以綿掌為根基,但是於武當綿掌已經有極大的不同。至少他的掌勁之中,不但有綿掌那綿延不絕的掌勁,更有許多其他的或柔、或剛、或直、或繞等諸多掌勁。
甚至於,隱隱在掌心之中,還有一絲黑氣閃現,那卻是他從雲南五毒教偷來的五毒神掌之中的一個練法,把劇毒蘊藏掌勁之中,傷人於無形之間。
當下就見得一道道濃鬱的掌勁,好似颶風一般,突然卷起,極為凶悍的向著錢寧與上善木子席卷而去。
那圍在三人身邊的錦衣衛,都是一麵吃驚,佩服曹秋海的武功,一麵都是忍不住退後了幾步,深怕不小心刮蹭到曹秋海的掌勁,有所損傷。
而處在曹秋海掌勁中心的錢寧與上善木子,卻都是大驚。他們卻都是或多或少的想過曹秋海會出手,可卻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曹秋海,掌勁竟然這般恐怖。
兩人就好似轉眼間,來到了汪洋大海之中,被驚天的狂風巨浪,圍堵在一艘小船一般,想逃出掌勁的範圍,可卻無從可逃。
又見得那狂風驟雨的中心,有一抹妖異的幽綠,兩人都是一驚,明白那幽綠所在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錢寧卻也知道,如果任由上善木子在奉天殿前,哪怕隻是受了一點傷,正德也絕不輕饒自己。
當下錢寧也是無奈,手上低垂,臉上閃出一絲莫名的痛苦,然後猛地向天上咆哮一聲,就見得他本來是身著錦衣衛飛魚服的上本身,猛然爆裂開來,那彩色的碎布漫天飛舞,一下子就被曹秋海掌勁卷起的亂流,化成了漫天的碎屑。
“啊呀!”錢寧又是一聲慘呼,健碩的上半身之上,那條條肌肉突然好似活物一般的抖動了起來,尤其是那雙手之上,青筋好似巨蛇一般,盤旋其上,整個人的氣勢,也是一升再升。
“嗯?有點意思?”曹秋海的這一招,發招不快,可是一旦發招,就會把敵人陷入掌勁之內,無法逃脫,這也是他賴以成名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