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丹朱大力搖頭，綰發的玉簪隨著她動作搖搖欲墜。
她毫無察覺，仍是興奮不已，“樓不言，你知道嗎？這藥方實在高明，勝我百倍有餘。那位前輩在醫術上的造詣，已然登峰造極！”
樓不言詫異不已：這就叫上前輩了。
別看丹朱平日裏一副頹廢樣，時常喝得爛醉，毫無形象可言。可她畢竟曾是藥王嫡係傳人，一向自視甚高，極少稱讚他人。
九轉靈丹自問世以來，攪得江湖一片動蕩，引來無數人覬覦，其價值不言而喻。
樓不言心念急轉，強壓下內心翻騰的情緒，目光灼灼地看向丹朱，問道：“依著藥方，真能煉製出九轉靈丹？”
因樓不言並未送客，溫毓便淡然安坐，聽了這話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別人或許不能，但我可以。”丹朱笑得無比自信，前輩的藥方讓她獲益匪淺。
“既如此，你照著藥方煉製就是。”樓不言道。
“可是，”丹朱揪著袖口，期期艾艾道，“拜前輩所賜，我對藥方亦有了新的想法，便想著求見前輩，當麵請教。”
樓不言微微皺眉。宜川縣君的主，他是做不得的。且醫者大多自持門戶，未必肯指教無關的人。
略一沉吟，樓不言抬手示意丹朱稍等，此事容後再議。轉而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裝有九轉靈丹的錦盒，推到溫毓麵前：“這是溫公子要的。”
溫毓的目光頓時黏在了盒子上，穩了穩神：“樓總管開個價。”
他麵上淡定，心中仍不免惴惴：既有了藥方，這九轉靈丹應不會貴到讓人當褲子吧？
樓不言淡淡道：“溫公子已花萬金，可見誠意，且這藥並非是完整一顆。因此，就算是在下送與公子。”
說著，他輕輕扭動盒子上的精巧機關，隻聽哢噠一聲輕響，盒子打開來。
溫毓探頭一瞧，果然缺了一小塊兒，仿佛是從前任所有者牙縫裏摳下來的。
罷了，聊勝於無。溫毓想著，伸出手準備合上錦盒。
一雙芊芊素手在他之前搭在了盒子上。
溫毓抬眼，隻見丹朱清秀的麵容一片肅然。
丹朱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毓，滿眼認真，冷靜地道：“溫公子，我話說在前頭。九轉靈丹其實並不能包治百病，隻能保住人的一線生機。”
“什麼？”溫毓豁然變色，九轉靈丹不是號稱能解百毒包治百病嗎？
“三個月。”丹朱淡淡道，“無論是毒是病，九轉靈丹能吊住人三個月的命。不過--”
她頓了頓，溫毓已等不及，搶著問道：“不過什麼？”太子費盡心思，要的是九皇子痊愈，而不是將生機凝於三個月，過完就死。
“若是能請動前輩，也許還有一絲希望。”之所以不提藥穀，是因為藥穀已遣人進京瞧過。直到現在她那位二師兄還瘋魔了一般，四處尋找治療之法呢。
溫毓轉向樓不言，一揖到地，懇切道：“還請樓總管不吝賜教，前輩究竟是何人？”
丹朱也閃著亮晶晶的雙眸，一臉熱切地看著樓不言。
樓不言隻猶豫了一瞬，就爽快地道：“是宜川縣君。”
他看著溫毓滿是震驚的麵容，淡淡笑道：“不僅僅是這藥方，就是九轉靈丹，都是縣君送來的。”
九皇子的生死是中宮與鸞回宮角力最大的一局，宜川縣君則是其中一個最重要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