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妝實在太銷魂了,臉白慘慘,唇紅豔豔,大晚上的隨便拉個鏡頭,都不用特效,就是現成的恐怖片女主角。
脂粉壓根兒不貼膚,也沒有裸妝的概念,撓一把撲簌簌掉粉兒,再天生麗質也白搭。
執琴見雲襄麵無表情十分忍耐的模樣,趕緊叫執書去打了水來伺候洗臉。
端王大婚,府裏有喜宴,府外有流水席,廚下忙得不可開交。因茶水不能斷,倒也不缺熱水。
王妃要用水也沒人敢怠慢,執書拎著一冷一熱兩個小水桶回轉。在門口張望了一眼,猶豫著該不該進。
雖主子還沒到歲數,可她要怎麼著男主子,這是該勸著點兒呢還是該由著她好呢?
雲襄正無聊地趴在床邊數端王的眼睫毛呢,瞥眼瞧見她,淡淡開口:“進來。”
“是。”執書低著頭將水拎進屋,朝著雲襄略一躬,快步退了出去。
水已兌好了,雲襄先仔仔細細把自個兒的臉洗幹淨了,又換了一遍水,絞了帕子給端王擦臉。
擦去了那層薄紅,端王的臉越發白皙,又昏昏躺著,瞧著跟睡美人似的。
雲襄唇角一勾,沒打算去把他吻醒,隻順手摸了一把。嘖,這小瘦臉兒,皮膚倒是不錯,吹彈可破約莫就是如此了。
非禮勿視,執書垂著眼進來收走水桶,雲襄又給端王把了脈。
他的脈象已然平穩,就是虛得有點兒厲害。畢竟,這麼多年,但凡有點兒營養,都喂了蠱蟲了。
藥蠱養成不易,蠱師拔蠱以保蠱為第一要務,容器能保則保不能便罷。端王這般已是最好的結果,拔蠱之後他亦百毒不侵。
雲襄還是挺佩服端王的,養尊處優的嫡皇子竟有如此強的意誌力,硬撐到現在--非藥人之體承載藥蠱,在蟲王入體之初就活活痛死的大有人在。
又美又會撩心性還強韌,雲襄一顆老心也忍不住顫了顫,又捏了捏端王的臉:“真是個活寶貝。”
“主子,”執琴在門口稟道,“親眷們來鬧洞房。”
“請。”雲襄起身放下床帳,將端王傾國傾城的臉掩在帳內。
鬧洞房這步驟其實挺雞肋的,也不是真鬧,就是親眷來陪新娘子說說話,在正經宅鬥文中這一幕往往充斥著刀光劍影。
雲襄倒不擔心這個,她的身份擺在那裏,父族母族俱在,又得皇家兩大boss看重,誰敢在這場合給她添堵?
她先前頂著那般銷魂的妝容跟端王站在一起都不違和,如今洗了臉,更是清水出芙蓉,神秀非常。
這麼一看,心思活絡的人又不由浮想聯翩,太上皇果然最疼愛嫡出的小兒子。在宮中時,端王的待遇幾乎與東宮比肩,開府大婚又是給的最好的。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周王都不知道要退到哪裏去。
前來鬧洞房的人,上回添妝的時候已見了大半,雲襄一一打了招呼。另外那一小半很是眼生,她們都笑著做了自我介紹並請了安。
無論有無誥命在身,雲襄都笑著應了,瞧著十分和善。
親眷們說著喜氣話兒,雲襄開口的時候不多,卻不動聲色地把控節奏,並未冷場。
正聊著呢,突然一位貴婦噗通一聲跪倒在雲襄腳邊,目露哀色,決然道:“王妃殿下,請恕妾身無狀,求殿下救救妾身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