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長公主放下狠話,囂張地揚長而去。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了。
皇太後很快就聽說衡陽長公主大鬧端王府。
雖沒造成什麼損失,可皇太後還是覺得膩歪極了——鸞回宮一脈當真是不知死活。
當下調了個極為厲害的教養嬤嬤去衡陽長公主府,伴有口諭:衡陽長公主言行無狀,有損皇家威儀,著禁足三月,好生學學規矩。
若學不好,就不要出來了!
衡陽長公主豈是會低頭的人?且她覺得皇爹定會為自己做主,於是指著教養嬤嬤大罵一通,更叫囂太後不慈,苛待庶女,言辭很不恭敬。
教養嬤嬤繃著臉,眼皮一撩,甩手就是一耳光抽在衡陽長公主嬌嫩的麵上:“放肆!”
衡陽長公主被打得一個趔趄,捂著浮起清晰巴掌印的臉,懵了片刻,才嗷的一聲暴起,伸手朝厲嬤嬤臉上撓去:“老賤婢,你敢打我?!父皇母妃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打我!”
厲嬤嬤幹瘦的臉上現出一抹陰冷的笑,閃電般出手,又是兩耳光甩在衡陽臉上。
這回她是使了老勁兒,衡陽長公主到底是比不得她常年教訓人,直接被她抽倒在地,整張臉都疼麻木了,很快就腫了起來。
“你——”衡陽長公主氣得雙目赤紅,口齒不清地對丫頭侍從們嚷道,“你們都是死的,還不給本公主把這老貨拿下?”
“我看誰敢動!”厲嬤嬤也頗硬氣,冷冷道,“我奉太後之命,前來教導長公主。沒想到公主這般不堪,毫無皇家公主的風範。嗬,若是教不好長公主,老奴也不必回宮了,自我了斷就是!”
“那你就去死吧。”衡陽長公主陰測測地道,目光掃過猶豫不已的丫頭侍從,“吃裏扒外的東西,去給我弄死這老貨,對外就說她自盡了!”
“主子息怒,”大丫頭斛蘭一臉為難,“以您長公主之尊,處置個犯上的嬤嬤自是無礙。可她畢竟是宮裏派來的,殺了她就是公然跟太後作對,對您不利,還累得駙馬去宮中請罪,到時候您又要心疼了。”
衡陽長公主才不在乎得罪太後,她也不相信太後會大度到忘記端王這些年的苦,但她還是挺心疼裴駙馬的。
“哼,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若叫你降服,本公主也不必活了。”衡陽長公主冷笑道,“把這老貨安頓在馬房旁。”
斛蘭心中一鬆,麵上卻忍不住苦笑起來,她已是衡陽長公主身邊第十二個大丫頭了,前邊兒的都叫主子折騰死了。
她每日都戰戰兢兢,生怕觸怒主子成了亂葬崗的一員。
這教養嬤嬤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兩強相遇狠者勝,希望嬤嬤能堅持住。
衡陽長公主這頭水深火熱起來,雲襄那邊倒是順遂。
趙宜人接了端王府的帖子,當即就哭了。
她閨女受了病不能好與退婚的雙重打擊,已輕生過一回,再沒點兒好消息,趙宜人真怕她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三娘,快起來!你的病有救了。”趙宜人一邊兒吩咐車架,一邊兒催促躺在床上的女兒。
餘三姑娘麵容憔悴,懨懨地起身道:“娘,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到時若不成,又要失望了。”
“三娘,端王妃醫術好著呢,她肯定能救你的。”趙宜人撫了撫她黯然失色的臉,柔聲道,“就是不成,娘也是能養你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