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都盼著生兒子,這餘家卻是出了名兒的陽盛陰衰,兒子一多就不值什麼了,女兒倒是個個矜貴。
餘家這一輩兒就仨姑娘,餘三姑娘最小。雖受盡寵愛,卻頗知道好歹,很是善解人意。
自她病了,爹娘兄長都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求醫的機會。
得知自己的病好不了了,剛被退親的時候她輕生過,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這回娘親在端王妃大婚的時候跪求,讓她明白娘親急了。
這樣很不好。
雖端王妃大度不計較,還答應替她醫治。可若日後殿下過得不大順遂,豈不是要怪到娘親頭上?
所以,她見了雲襄,很是歉疚地道:“殿下,多謝您的寬容。”
雲襄一向覺得夫妻能不能過得好,全看雙方努力,因此,頂多是覺得趙宜人不顧場合哭求令人尷尬,並沒有想要遷怒。
她擺擺手,大方地道:“已是過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今日主要還是給你看病,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是。”餘三姑娘又鄭重地行了一禮,“謝王妃殿下。”
趙宜人也是個仔細人,餘三姑娘每次看診都做了記錄,用了藥的還留了藥方。
雲襄也把了脈,餘三姑娘是足月出生,養得又精細,身子很好,自然不會是絕症。
不過,她被診斷為石女,後天的。
“照之前的就醫記錄,診斷無誤,確實如此。”雲襄淡淡道。
趙宜人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她看向雲襄,眼中的期盼已由十成減為八成,懇求道:“求殿下想想辦法……”
其實,即便真是石女,也沒什麼要緊的,最多不成婚不要孩子,要不了命。
餘家原就富貴,餘伯安也還有升職的空間,養個老姑娘毫無壓力。
可趙宜人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就這樣過一生。
“我需要給餘三姑娘做進一步的檢查,之後才能給您答複。”雲襄微微一笑。
“是,”趙宜人見她沒把話說死,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
雲襄將餘三姑娘帶到暖閣中,轉到屏風後麵,指著小榻道:“褪下裙子,躺到榻上,曲起腿。”
“這……”餘三姑娘瞪大眼,看著雲襄從袖中摸出一雙不知什麼製成的手套帶上,紅著臉為難道,“王妃殿下……”
“餘三姑娘,這隻是看病的流程而已,你不必緊張,也不必覺得羞愧。”雲襄溫聲安撫道,“你現在是我的病人,得聽從我的安排,這樣才方便我找出病因,實施下一步的治療。”
“是……”餘三姑娘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雖是被服侍慣了的,卻從未在陌生人麵前寬衣解帶過,哪怕對方也是個小姑娘。
暖閣裏也鋪了地龍,一點兒都不冷,可這種門戶大開的姿勢讓人很沒有安全感,餘三姑娘緊張得都忘了呼吸。
雲襄看她一眼,輕聲笑道:“別怕,沒什麼的。”
餘三姑娘悶悶地應了一聲,感覺到雲襄的手緩緩落在自己身上。
雲襄在特別處多年,學了很多特殊的本領,比如感知。
這種能力跟醫術相輔相成,雲襄學得最好,到了這邊之後,正好頂替了醫療設備。
“好了。”
過了一會兒,雲襄慢慢摘下薄皮手套,看著垂頭整理衣裙的餘三姑娘,“問題不大,做個小手術就可以解決了。”
“真的?”餘三姑娘也是喜出望外,隨即微微蹙眉道,“殿下,手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