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先回花廳吧,省得見了趙宜人,還得再解釋一回。”這隻是一方麵,雲襄的目光有點兒複雜,餘家的後宅怕是不怎麼幹淨。
“好。”餘三姑娘柔順地點點頭。
她原本輕生過,險些兒就成功了,卻隻是嚇壞了爹娘兄長,旁的人照樣笙歌燕舞,沒受到半分影響。
趙宜人哭著抽了她一回,又傷心地儀態盡失。平日裏清正剛直的父親,也滿臉疲色,微微佝僂了腰背。
那之後她就想通了,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治最好,不能治也罷了。餘家若是不容她待了,就去庵裏青燈古佛,為爹娘兄長念經祈福。
趙宜人留在花廳用茶,心中很是煎熬,見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殿下,小女她……”
“趙宜人,餘三姑娘的這個病症並不嚴重,動一個小手術就能恢複如常。”雲襄在主位上坐下,話鋒一轉,“不過,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並非是她自身出了問題,應是誤食了什麼導致的。”
“誤食?”趙宜人擰眉,心中一沉。
“這是餘家的家務事,我原是不該多嘴的。”雲襄看向趙宜人,淡淡道,“隻是,我不希望我的病人處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她在恢複過程中,若有人故技重施,那砸的就是我的招牌。”
“請殿下放心,妾知道如何做了。”趙宜人臉色難看,又想到女兒好端端的竟遭了暗算,更是恨毒了那幕後黑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來,殷殷詢問道:“殿下所說的手術是?”
雲襄被母女倆四隻晶亮的眼睛盯著,少不得要從頭說起。
石女產生的概率不高,九成是先天的,又分為兩種:一種是內石,先天性無子宮無產道,另一種是外石,是畸形造成的閉鎖,做手術可以輕鬆解決問題。
餘三姑娘這情況其實連外石都算不上,她是被人下了黑手,導致月事異常,持續數月出現閉合難開的症狀。
因時下醫術集大成的多是男子,對女性患者尤其是出身高門的未婚貴女,在婦科的問題上很難深問。
醫女也有同樣的困擾,畢竟是在女子那方麵的事兒都被認為汙穢的大環境中。便是問了,都不一定能得到回答。
“所以,餘三姑娘現在的問題就是不通。而手術就是借用器具,使不通的通暢。”
趙宜人臉色煞白,顫巍巍問道:“敢問殿下,所用的器具是?”
“主要是手術刀,止血鉗也是必須的。”雲襄冷靜道。
“刀,鉗……”趙宜人喃喃,器具已是如此凶殘,又是在那個部位,單是想一想,已要痛死了。
她看著餘三姑娘,心痛不已,忍不住想打退堂鼓:“殿下,這手術我們——”
“殿下,若做手術,我會死嗎?”餘三姑娘突然開口問道。
“手術存在一定的風險,”雲襄對自己的醫術無比自信,可現在的醫療條件實在是不好,“不過,我會做好萬全準備,應是無礙。”
“好,我做。”餘三姑娘決然道,躬身道,“一切仰賴王妃殿下。”
“三娘!”趙宜人急道。
“娘,再如何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不是嗎?”餘三姑娘一臉堅定,“我相信王妃殿下!”
正說著,執畫突然來報:“主子,鄺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