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得對症,頭痛醫腳當然不成。

鄺將軍這情況若是在現世,隻需做個腦部CT就能一目了然了。

可眼下沒這條件,雲襄仔細把脈之餘又感知了一下。

果然發現在鄺將軍的腦子裏,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個血腫塊,壓迫到了腦部神經,反應到軀體上導致了腿疼。

而腿上卻是完好的,最多就是在濕氣重的地方呆久了有點兒風濕,經手的大夫哪兒疼看哪兒,這才覺得莫名。

這階段的腿疼卻是一種假性症狀。

若不是永昌伯夫人一片孝心,雲襄又同意看診,再延誤一段時間,鄺將軍就該覺得頭疼了,眼睛會漸漸看不清東西,甚至會失明。

更嚴重一些,可能好好的人突然就沒了。

通過把脈,雲襄還發現了鄺將軍體內有些陳年暗傷,這段時間他看了不少大夫,雖腿沒看好,身子卻是被調養得好了幾分。

不過,底子仍是耗損得厲害。若是繼續放任,到了晚年,怕還有更多苦頭吃。

鄺將軍一生悍勇殺敵無數,經曆過數次生死險關,最後都安然度過,很是有些運道。

隻是,人在沙場漂,早晚要挨刀。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就是有些遺憾不能死在戰場上,並不怨天尤人,隻豁達地笑問:“能治嗎?”

雲襄也笑了。

她一直是有些淡漠的,這一刻卻顯出了無比的自信,端的是光彩照人。

端王看著她,隻覺得心動不已。

“當然。”雲襄輕輕頷首,毫不猶豫地道。

“那就有勞殿下了。”但凡能活沒誰想死,鄺將軍心下一鬆,拱手為禮。

雲襄擺擺手,笑道:“懸壺濟世,職責所在。”

“雖殿下不在意診金,末將卻不能厚顏貪這點子小便宜。”鄺將軍認真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請殿下笑納。”

說罷,他略側身,豪爽地揮手道:“來啊,把本將的謝禮呈上來!”

這算是治療之前強行塞紅包嗎?都是從哪兒學的壞習慣!

雲襄連忙阻止道:“鄺將軍,便是要謝,等您痊愈之後再寫也不遲啊。”

“無需如此!”鄺將軍揚聲道,“末將相信殿下。”

“看來,我隻有全力以赴,方不負將軍信任了。”雲襄嘴角抽了抽,看著與鄺將軍同來的兩個小廝出去了一趟,又哼哧哼哧地抬回來兩個箱子。

“隻是海沿子上的小玩意兒,入不得眼,給殿下隨意賞玩。”鄺將軍直爽道。

“將軍有心了。”雲襄點點頭,淡淡道,“關於您的治療方案,我是這樣安排的:隔天針灸一次,共三次。另開兩道方子,一道藥浴,一道煎服。”

“可以,全憑殿下吩咐。”鄺將軍立刻道。

“好。為了方便記錄醫案,我派王府醫官到您府上伺候用藥。”王府醫官也是從太醫院挑的,規格比將軍府的高一些。

鄺將軍微微頷首,正要道謝,忽被打斷:“殿下,微臣願代醫官往將軍府!”

咦?這個聲音有點兒耳熟啊。

雲襄眨了眨眼:“是竇太醫?”

“正是微臣。”竇太醫一溜兒小跑進來,噗通一聲跪下,以額觸地行了個大禮,恭敬道,“醫海無涯,微臣學藝不精,誠惶誠恐,懇請殿下收微臣在身邊做個藥僮。”

啥?鄺將軍險些驚掉了下巴,一臉的難以置信:“竇太醫,你想拜殿下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