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邊侯世子早得了軍醫的囑咐，要讓他好生歇息，一見他這麼激動，趕緊按住了，隨口應道：“父親，也虧了金刀不把鎮北關放在眼裏。不然的話，今兒就懸了。”
一個前鋒營頂天了萬把人，除非人人都能以一敵十，否則，被打跛是遲早的事兒。
如今的鎮北關也不似前朝末期那般兵力薄弱，裝備與糧草皆跟不上。
先前按兵不動，由著這萬兒八千人的在城門口耗了些時日，不過是沒摸清虛實，以為北狄主力馬上要大軍壓境了呢。
現在知道北狄大軍耗在西涼邊境，那鎮北關也沒什麼顧忌了。
靖邊侯還不知道北狄前鋒營皆配備鐵製武器的事兒，不由挑了挑眉：“怎麼回事？”
靖邊侯世子臉露苦澀，老老實實一一道來。
靖邊侯沉默片刻，才冷笑一聲：“江南……”
得虧是侯爺重傷未愈氣力不濟，手邊兒有沒個小桌小幾什麼的，否則定要掀一掀。
太讓人生氣了！
老子好好一個爺們兒，為著守城，操碎了心，那幫孫子在後頭拚命漏氣。
鑽在錢眼兒裏出不來了是吧？
靖邊侯也頗愛惜手下兵將，今兒的戰損報上來，他簡直心疼得滴血，自個兒受傷都沒這麼痛！
“父親，此事還需呈報陛下。”靖邊侯世子輕聲道，“這等蛀蟲，竟還掌著鐵礦，真真叫人放心不下。”
靖邊侯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烈的心緒，微微合眼之後再睜開，目光銳利幾乎要擇人而噬：“取折子來，我說你寫！”
“是，父親。”靖邊侯世子麻利地在帳中桌案前坐下，磨好墨，翻開一本空白的折子，又取了狼毫蘸了墨汁，寫道，“臣頓首，叩請聖安——”
因今日之戰算是大動作了，戰況戰果，死傷軍功都記錄在案，也該彙報一二。
靖邊侯世子都已整理妥當，並一一核實了，到時附在折子之後就是了。
靖邊侯是四關守將中最先投靠皇帝的，很清楚這位年輕的天子不喜廢話，例行的請安之後，便直奔主題。
一是北狄動向，二是鐵器外流。
多餘閑話一句也無。
皇帝親弟端王也在軍中，聽聞他戰中很是勇武，並不怯陣。
想必他也有密折遞出。
靖邊侯世子寫好奏折，命人送出，轉而問道：“父親，北狄前鋒營，要全殲嗎？”
“全殲？”靖邊侯笑了，“那多浪費。”
“父親的意思是……”靖邊侯世子秒懂。
北狄的馬十分英俊，世子很垂涎。北狄的人，尤其是位高的，也頗值幾個錢。
必須抓活的！
靖邊侯見兒子明白了，很是欣慰——知道國庫空虛，不能事事叫陛下掏老本，得自個兒創收。
北狄來打秋風，可咱家也沒餘糧啊，隻好反打劫。
靖邊侯父子倆心照不宣，四邊州府調的兵也好說，反而是帝京來的那批更為熱血，靖邊侯世子隻得叫來鄺將軍商量一番。
“什麼？”鄺將軍一臉驚奇。不讓打死，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