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襄現在身份貴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與普通百姓的生活其實是有些脫節的。

所以,她才要帶著端王去市集逛一逛。

才經了雪災,又有戰事,朝中上下心弦都繃得緊,市集卻仿佛不受影響,依舊熱鬧。

可見,皇帝頒布的措施生了效。

雲襄不知道真正的曆史上,皇帝是如何度過這回的天災人禍。

不過,從袁茵的描述可知,也是平穩度過。

隻不過,有些布局被迫推遲了——比如,收回江南控製權。

雲襄知道,關於治國治軍,她可以徹底閉口不言了,皇帝是個中好手。

新鹽已出,等治服江南,鐵礦在手,經濟方麵她也不用多說了。

還是專心老本行啊,幹一行愛一行精一行才是硬道理。

且,她也忙碌了許多年,吃喝玩樂悠閑養老才是她的心願啊。

至於她師父關於她一言不合就要變態的擔憂,實在是多慮了。

雲襄雖有些脫離群眾,卻也關心庶務,對物價有點兒譜。

端王那是一點兒譜都沒有。

市集上的東西都不貴,日常流通都是用的銅錢,銀角子都少見。

祁總管是個明白人,主子夫婦要出去,指不定是去哪兒,不能沒點兒準備不是。

京中也有燒銀子的地兒,塞了兩張銀票,也有不太少銀子的地兒,塞幾兩碎銀子。

因王妃殿下是個不走尋常路的,祁總管也擔心他們去體驗那完全不燒銀子的地兒,給了隨行的侍衛幾百錢。

雲襄很滿意,她挑的幾個地兒正是如此的。

市集上的東西品種繁多,端王買了兩個糖人,就照著他與雲襄的樣子捏的。

這是有技術含量的,一個三文,兩個五文。

端王對銀錢完全沒概念,覺著糖人做得好,就隨口說了一聲:“賞!”

雲襄笑盈盈的也不阻止,侍衛便照著以往的例,給了一顆銀豆子,約莫一兩多快二兩的樣子。

唬得賣糖人的小販連連道謝,一疊聲的奉承話兒就出來了。

這點子小場麵端王豈會看在眼裏,他拿著糖人也不吃,就去雲襄跟前獻寶。

雲襄笑了笑,拿了端王模樣的那個,端王則拿著她的臉捏的那個。

兩人走走停停,充分滿足了端王的好奇心。

不過,端王雖好奇,卻沒再充冤大頭,買些用不著的東西——他打小所用就都是最好的,市集上的這些,到底粗糙。

逛完市集,便去見識酒樓。

這是一家老字號,遷都的時候也跟著過來了,名曰餘味樓。

樓裏時常推陳出新,光招牌菜都有二十餘道,在酒樓食肆業內頗有盛名。

雖沒有官方認可,在小道兒排行中位列三甲。

雲襄對吃的不太執著,可她在京中,難免要交際,該長的見識還是要長。

隻是,她與端王才下了馬車,看清楚餘味樓的牌匾,就聽到一聲淒切的悲音。

端王微微蹙眉,雲襄卻是挑眉一笑,忍不住在心中發出了喲~的感慨:就說嘛,出來一趟,不遇見點兒事,那是不可能的。

端王就想跟雲襄一塊兒待著,很不願意去圍觀,卻被雲襄拖著上前去。

發出悲音的當然是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