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適才華出眾，能力卓絕，為武帝所用，與內閣輔臣葉肆並稱寒門雙傑。
所不同的是，葉肆為報武帝知遇之恩，一生忠心耿耿，殫精竭慮，為君臣相得的典範。
而趙適則深陷奪嫡之爭，晚節不保。
但史學家普遍認為，他對武帝原就忠心有限，助大皇子奪嫡不過是為了擾亂朝綱。
從他自科舉晉身，踏進官場，他就是黑化的。
導火索正是天啟元年他親姐之死。
若沒有雲襄與端王插手，趙蓮應該會被一個京中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買下，帶回家中。
當然，不是為奴為婢，而是直接開臉做了妾室。
那紈絝子弟原是嫡幼子，被嬌寵得厲害，不是明白人兒。父母一去，兄長就主持分了家，他瞧著是不濟事的，便娶了個厲害的妻子。
那正妻不負厲害之名，裏裏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性情又悍，紈絝子弟見著她就有些腿打顫。
他尚且如此，小妾通房更是戰戰兢兢地在她手下討生活。
爺們兒納妾，本該是正妻張羅的。趙蓮這樣子進門，正妻哪兒有好臉色？
不過，正妻也知道自家男人的德行，將趙蓮當做個小貓小狗便罷了。
這也跟正妻進門七年，卻一直未能有孕，這一房到如今也隻有一個庶女，她的悍厲就有些虛張聲勢。
趙蓮進了府，哪怕得寵，在正妻跟前也是低眉順眼，從不惹是生非。也不拉攏心腹，每月的月錢，都托人帶出去給了寡母。
壞就壞在，她很快就有了身子，且被有經驗的婆子斷定是懷的男胎。
府裏都沸騰了，再如何男丁都是精貴的。
隻是，從長遠考慮，這孩子的身份還是得提一提。
大胤雖不打壓庶子，可庶子跟嫡子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便是沒有爵位可繼承，在朝中為官，三品以上的，幾乎全都是嫡出。
如趙適葉肆這等寒門子弟，也是正經的嫡出，不是從小妾肚子裏出來的。
正妻至今未孕，往後也不一定能生得出來，生得出也不一定是兒子。
所以，這個還在娘胎裏的孩子，必須得是嫡子！
於是，正妻便同紈絝子弟商量，這個孩子得是從她肚子裏出來才行。
紈絝子弟也是盼兒子盼得眼睛都綠了，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結果，趙蓮生下孩子，就香消玉殞了。
她的消息傳回趙家，她那體弱的寡母當即一口氣上不來，跟著去了。
紈絝子弟雖可惜小妾之死，但得了兒子，也夠他高興的。一時腦殘，還給趙適送了一筆銀子。
趙適原就不同意趙蓮賣身葬父，恐她被人作踐，下場淒慘。
可趙蓮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這個結果叫他難以接受。
事已至此，他若就此頹廢，倒是對不住姐姐了。於是念書越發用功，勢要出人頭地，可他向上的每一步都沾著趙蓮的血。
等他當真出了頭，在朝中站穩了腳跟，因顧忌外甥，不能痛快地報複紈絝子弟。
憋著憋著就黑化了。
端王頓時要炸：“卿卿，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不必，”雲襄擺擺手，“如今趙蓮沒有被買走，趙適便沒有作惡的理由。這預知的結果，看看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