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甌公主聞言,輕歎一聲:“不遠觀,又能如何呢?”
雲襄微笑:“嗬。”
金甌公主頓時覺著自個兒被嘲諷,她是再不可能得到端王的,但別的女子可以。
以端王的尊貴,想與他做側妃做妾的,必不是少數。
金甌公主便道:“我以往總聽人說,中原的大婦最是溫良大度,為了子嗣,或者不方麵伺候夫君的時候,會主動納妾。可有此事?”
“公主說的,應是前朝。”雲襄淡淡一笑。
前朝維持了一百二十年,到後期,帝王好色,嫡庶混亂,爭寵奪嫡的破事兒一樁接一樁。
雖有個把賢臣名將,到底頹勢難挽。
這江山就改了姓。
雲襄道:“我朝高祖開國,既定下重嫡的國策,嫡妻嫡子最是要緊。但凡有選擇的餘地,哪個女子肯自輕自賤,做了卑微的妾?”
妾通買賣,主母要打要賣,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別以為生了孩子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若是行事不謹,叫人拿到錯處,為了不妨礙庶子出頭,都是直接暴病的。
金甌公主驚奇道:“莫非,在殿下眼中,側妃也是卑微的?”
瞧這話兒說的,真是沒見識。有人暗自嗤笑。
既然知道是側,還妄想同正室並肩嗎?可不就是卑微的?
“側妃雖也能上皇家宗牒,品級也僅次於嫡妃。可是,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越過嫡妃去。”雲襄一臉淡漠,大胤可沒有扶正一說,一日為妾,終身是妾。
頓了頓,她悠然道:“這祖上的規矩,總有它的道理。”
因宗室要給天下萬民做表率,在重嫡這事兒上,貫徹得更為徹底。
寵妾滅妻那是萬萬不能的,一月之中,最少有一旬的時間,是歇在嫡妃房中。
更有一些,隻在嫡妃不方便的那幾日,才去側妃那裏。
就這,還不是次次都去,也有歇在書房的時候。
在這種情況下,想生個孩子傍身,都得靠運氣。
再是側妃,再是真愛,在嫡妃跟前兒,都得守著規矩。
開國以來,宗室跌在這上頭的,幾乎沒有。
與其做親王郡王的側妃,還不如做個門戶低些的正頭娘子。
金甌公主臉色微變,她竟不知,大胤在妻妾上的規矩是如此的。
得虧皇帝不願意充盈後宮,若不然,她懵懵然進去了,豈不是隻能跪在皇後跟前兒伺候?
還是別了,做個公主便罷了。
金甌公主蹙眉道:“既然妾室成不了氣候,給端王殿下納個妾,紓解一二,應是無礙?”
“不好。”雲襄搖頭。
“為何?”金甌公主有些好奇,“你想獨占端王殿下?在中原,這是善妒吧?”
“我家殿下已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不染二色。我豈能為著做給別人看的賢良大度,枉顧他的心意?”雲襄悠悠一笑,“再者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既然是做妾,那姿色上總該高人一籌才是。”
她含笑看向金甌公主:“公主,你覺得憑我與我家殿下,有幾人夠得上做端王府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