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郡主的話，”執琴應道，“周王妃殿下情況有些不好，為保母子平安，主子決定動手術。”
“手術啊，”蘩郡主點點頭，這個詞兒她倒是不陌生，聽說鎮北關之戰中，被廣泛運用，挽救了很多將士的性命。
“那麼，一切就有勞九嬸嬸了。”
說著，她微微欠身。
執琴連忙避開，雖她代表的是雲襄，可這不意味著，她就能受得起蘩郡主的禮。
“郡主客氣，”執琴笑道，“主子也是盡力而為。”
“蘩兒明白。”蘩郡主並不追問，隻笑著道，“九嬸嬸需要什麼，隻管開口，蘩兒必當辦妥。”
“多謝郡主。”執琴欠身道。
這是大胤首例剖腹產，偏偏不是在醫院裏做，手術環境很重要，術前術後的衛生也要盡量做好。
執琴將注意事項同蘩郡主一一講了。
蘩郡主表示明白了，立刻就指揮開來。
裏頭周王妃沒力氣了，外頭自然就聽不到聲響，周王這心七上八下的，手腳發軟，挪到蘩兒身邊，戳了戳她，問道：“怎麼樣？”
“九嬸嬸要給母妃做手術，盡力保全她與弟弟。”蘩兒冷靜地回答。
“手術？！”周王的聲調倏然一高，“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蘩兒反問道，“父王，女兒知道你心疼母妃，可是如今沒有別的辦法了。”
周王此刻已顧不得裝x了，心思全都寫在臉上，蘩兒卻是急在心裏。
可是，急有什麼用呢？母妃在裏頭掙紮，九嬸嬸說了情況不好，那就是真不好。
再有什麼，也比不上母妃的性命重要！
周王心裏亂糟糟的，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明明，他是想要換一個嫡妃的，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在意的。
可是，當她真的臥病在床，奄奄一息，他又不忍了。
太上皇是看著多情，其實無情。皇帝是看著無情，其實多情。
而他，隻有優柔寡斷，什麼都想要，什麼都舍不下。
如今，她又到了生死一線的境地，他卻拿不出一個像樣的主意。
蘩兒倒不怪她爹此時的不給力，關心則亂便是如此了。
偏殿很快收拾出來，消毒之後，周王妃會被轉過去。
雲襄與丹朱、執琴皆換了白大褂，宗人府的左宗令上前見禮，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端王妃殿下，你可有把握？”
周王妃身份特殊，若有萬一，端王妃就被牽連了!
“放心。”雲襄鎮定道，“隻是個小手術。”
“那就，預祝你成功。”左宗令自是不會在此時潑冷水，隻盼一切順利。
再者，他也很期待手術效果——京中貴婦，每年都有死於難產，或者身子受損，無法再孕的。
在做麻醉之前，周王妃一把握住雲襄的手：“若隻能保一個，千萬要保孩子！”
“別想太多了。”雲襄拍拍她的手。
麻醉是丹朱親手做的，剖腹產手術的圖解，雲襄早已給了她。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近距離觀摩了——手術是要在身上動刀，考慮到現今的主流輿論，能順則順，不能順才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