蘩郡主也看向執琴,目露期盼。

執琴在雲襄身邊已久,早練出來了,從容應道:“回周王殿下,主子正在給王妃殿下縫合。雖有些失血,不過情形還好。請殿下放心。”

“縫、縫合……”周王倒抽了一口冷氣。

單是聽著,就覺得痛不欲生。

“多謝九嬸嬸。”蘩郡主卻是鬆了口氣,拉了周王的袖子一下。

周王頓時回神:“沒事就好。”

他原是懸著一顆心,此時才長籲了一口氣,越發覺得腳軟,險些兒坐到地上去,喃喃著又道了一句:“沒事就好。”

左宗令歎道:“周王,你如今可是後繼有人了,莫要再如以往那般不著調。”

周王這人如何,宗人府上下都看在眼裏。

要說他大奸大惡吧,那也沒有。

就算他上躥下跳地想要奪嫡,論手段,也比太上皇當初要磊落許多。

以往周王仗著太上皇,沒少給皇帝添堵。

宗人府未置一詞,概因曆朝曆代,總要有那麼一兩個充當磨刀石角色的人。

周王便是這樣的存在。

隻不過,因皇帝既嫡且長,儲位穩固,周王的劇本就變成了叫皇帝明白,哪怕你做了之尊,也有幾個槽心的親戚。

周王原先也籠絡了一些謀士,如今瞧著,似乎有段位高的。

不然,以周王的性子,是不會輕易交出在朝中的差事的。

“阿嚏——”白鶼衣袖掩麵,打了個噴嚏。

薛靈兒落下一子,關切地道:“白先生可得保重啊,如今換季,最是容易染上風寒。”

“多謝鄉君關心。”白鶼落子,遏住她龍飛衝天的架勢。

既周王不再理會朝事,避居府中陪伴嫡妃,白鶼的日子就變得清閑起來。

他出山,周王也是許諾無數。

那會子太上皇還在位,周王儼然是最得寵的皇子。

然而,白鶼入京,各方麵的信息一綜合,就明白了,周王可真是實誠人,心眼兒實在,眼睛還有有點兒問題。

若非如此,他早該看出來,太上皇根本對他無意。

且,太上皇的權柄已被架空,太子監國,差的就是個皇帝的名分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再爭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太子並未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可這樣的謹慎周全,更叫人膽寒。

周王這傻白甜,就是再練一百年,都玩不過太子的。

薛家滿門奇葩,這懷寧鄉君薛靈兒倒是有幾分腦子。

可她既看出來了,卻不肯好好規勸周王,想必也是對薛家有怨。

白鶼倒不在意從龍之功什麼的,眼下最要緊的就是保住周王,讓他知難而退,放下那無知無畏的野心。

起碼,皇帝至今沒有嫡子,周王卻已有了小世子,在這事兒上,已贏了一局不是?

周王當然不夠聰明,腦子也容易發昏,可他聽勸啊。

白鶼對此表示滿意。

照目前看來,周王這一生的成就怕是有限,可他那個嫡子才丁點兒大,還有無限的可能啊。

白鶼覺著硬將周王扶上牆,這有點兒強人所難,不如好生培養世子。

薛靈兒抿了抿紅唇,挑眉道:“白先生,已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