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既是在書樓上班,除了負責掃灑清潔與伺候茶水的隻需手腳勤快麻利,並無再多要求。
其他崗位的都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識水平,萬不能是個文盲。
對創辦書樓一事,雲襄是讚成的。
她原是想著薛靈兒有個差事做著,心裏有盼頭,於精氣神兒更有好處。
卻沒有料到,她與袁茵計劃書做得漂亮,實則是新手上路。
各方統籌,發展計劃,投入支出等等,很有些手忙腳亂。
雲襄平日裏大大咧咧,真正叫她在意的事兒並不多。可對病患,那是一百二十個上心。
打從薛靈兒開始調養身子,準備全麵治療開始,雲襄就一再叮囑,務必要吃好睡好,少優思,保持好心情。
薛靈兒倒好,為著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兒,同袁茵一塊兒,寫寫算算,謀劃半夜,撐到四更天才歇下。
薛靈兒是雲襄來這邊兒之後,目前所遇到的病人中,最棘手的一個。
為了方便治療,雲襄特意命人收拾了院子,讓她客居王府。
又為了讓她住得舒心,雲襄吩咐了底下人,好好伺候著,莫要慢待了。
真是處處可見盡心。
端王府上下皆知端王愛妻成狂,府裏頭當家做主的是王妃殿下,對她的吩咐,自是一點兒折扣不打的執行。
薛靈兒這一夜歇得這樣晚,哪怕是真有要事,也不符合王妃殿下的吩咐。
院子裏伺候的尋思著這不正常,得上報才行。
是以,雲襄一大早的就知道了這件叫人不開心的事兒。
“鄉君房中的燈亮了半宿,快淩晨了才睡下。”婆子如實稟道。
雲襄聞言,不由怒上眉梢。
她倒不是心疼那點子燈油,而是薛靈兒這樣做耗,將為了她的身子廢寢忘食的專家團置於何地?
還有袁茵,她倒是健健康康的,也不看看薛靈兒的臉色,那是能勞累的嗎?
因歇得晚了,薛靈兒與袁茵雙雙錯過早膳,直到午膳之前,才揉著仍有些酸脹的眼睛起身。
迷迷瞪瞪地洗漱了,用過午膳才堪堪清醒,頭好有些暈。
不由地在心中感慨:以往過日子的時候,一日一日的趕夜場,也沒這樣過。可見,人過了兩天安穩日子,就變得嬌氣起來。
這端王府清清靜靜的,倒是正經過日子的款兒。
若不是有禦封鄉君的頭銜,薛靈兒也想病愈之後,以客卿的身份在端王府長居。
如此一想,忍不住奢望這治療的時間再長一些——畢竟,一個人過日子,實在寂寞。
此刻,薛靈兒還不知曉,昨兒個她違背醫囑,擅自熬夜,已被捅到雲襄那兒。
等薛靈兒與袁茵用過午膳,雲襄便召見了她們。
丹朱也陪坐在側,聽雲襄斥懷寧鄉君:“身子是你自個兒的,你都不上心,旁人再盡心,也不過是白費功夫。再有一次,就不要治了!”
薛靈兒一聲兒也不敢出,訥訥地低著頭,心裏卻詭異地滿足著。
雲襄又罵袁茵:“有點兒眼力見沒有,瞧不出鄉君病重?”
袁茵也知道昨晚放肆了,連連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