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襄怒歸怒，到底不能就此撒手，真就不管薛靈兒的死活了。
她發了一通火兒，薛靈兒與袁茵都認了錯，態度十分誠懇。
雲襄淡淡道：“有個好身體，才能更好的辦事兒。任性之前，都好好想想！”
“是是是。”兩人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似的。
此刻，就是雲襄說母豬能上樹，她們也是不會反對的。
雲襄擺了擺手，袁茵頂著滿頭包如蒙大赦，一溜兒回了自個兒的客院。
薛靈兒卻欠了欠身，用清淩而柔和的目光看她，輕聲道：“王妃殿下，多謝你。”
雲襄哼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麼。
薛靈兒離開時是微微笑著的。
真是有意思，她這一生，得到過的所有關懷與溫暖，竟都是來自主治大夫。
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見雲襄消了氣，丹朱便同她說起，近日她接了不少產婦的預定。
“哦？”雲襄挑眉。
時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隨意毀傷’仍是主流。
別說在身上動刀了，就是頭發，也不能隨意剪的。
雲襄為周王妃做剖腹產手術，也是迫不得已。
孩子營養充足，胎位不正，骨盆狹小，難產是肯定的。
不提保大保小，眼瞧著是一屍兩命了。
也虧得周王對周王妃很有幾分情意，又格外在意小世子，見妻兒平安，也就沒追究。
“我覺著，也不一定都要剖，就是求個心安而已。”丹朱解釋道。
“話雖如此，”雲襄輕輕搖頭，“若產婦的預產期相近，咱們人手又不足，該在何人府上候著才算不怠慢呢？”
丹朱也表示同意：“醫院開設了婦產科，可真正去醫院預約的卻不多。”
“給所有找你預定的產婦下帖子，請她們往醫院婦科中心參加統一的產前培訓。”雲襄淡淡道。
“培訓？”這個詞兒丹朱並不陌生，醫院所有的大夫正式上崗前都經過了為期一周的培訓。
“能直接找你預定，家裏頭總有些權勢，經驗豐富的婆子是不缺的。”雲襄略一頓，又道，“生孩子也確實是一道坎兒，有人跨不過去，也有人平穩地過了。想求個心安，我能理解。”
她話鋒一轉，“但是，她們原不必如此，卻仍要占著，倒叫旁人幹看著，這就不太厚道了。”
“那麼，培訓的內容？”丹朱眼睛眨了眨。
“就叫孕中各時期該注意的事項吧。”雲襄隨意起了個名兒，懷孕也是個力氣活兒，早期怕不穩當，中期怕發育不良，晚期基本上就決定能不能好好生下來了。
丹朱也不覺得她這是在糊弄。
事實上，在大夫們上崗之後，醫院又招了一批婆子，在照顧產婦，摸骨，正胎位方麵頗有經驗。
另有一些和離之後不願再嫁或者寡居的婦人，競相爭搶護士的名額。
如今的婦科產科還有些清冷，職業培訓卻是如火如荼。
雲襄在正事上從不廢話，丹朱也是爽利人，這事兒就此敲定。
丹朱自去忙了，執琴匆匆進來，稟道：“主子，襄郡王妃攜武定侯夫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