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襄是先襄王嫡親的外孫女,雖襄郡王是過繼的嗣子,但在禮法上,他就是雲襄嫡親的舅舅。
襄郡王妃就是她的舅母。武定侯夫人又是襄郡王妃的娘家嫂子。
這麼算下來,彼此是很親近的關係。
雲襄大婚前添妝,武定侯夫人也去了的,雖手筆是比不得襄郡王妃,卻也是頗稀罕的物件兒。
後來,又是雪災又是戰禍的,雲襄從嫁妝裏頭選了東西出來拍賣,武定侯夫人送的那件玉燕就在其中。
成交價格不錯,全都捐了出去,也算是為大胤社稷盡了一份心。
目前,襄郡王仍在江南,跟當地豪族的互懟已經到了尾聲,就快回來了。
而襄郡王妃自他出發,就關起了們過日子,並不常出來走動。
雲襄生辰並未大辦,襄郡王妃自是不會來,不過她也派人送了禮,仍是用車來的。
十分的財大氣粗。
依著大胤的規矩,訪友也好,會客也好,多半是在上午。
過了晌,那便是有急事了。
“快請。”這麼一想,雲襄站起身道。
“郡王妃,侯夫人,快裏麵請。”執琴得令,走了出去,對候在殿外的妝容整齊,衣著華貴,臉色卻有些不好的兩位貴婦道。
“有勞。”襄郡王妃與武定侯夫人都是溫和有禮的人,執琴又是雲襄跟前兒得意的,自是十分客氣。
她們對執琴匆匆點頭,抬步垮入殿中。
執琴微微皺眉,這姑嫂兩個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穩重端莊,也不知是發生何事,竟這樣急切。
“妾身見過王妃殿下。”在殿中站定,襄郡王妃與武定侯夫人同時行禮道。
所不同的是,襄郡王妃不過是淺淺一禮,武定侯夫人卻是大禮參拜。
雲襄目光一跳。
襄郡王妃是一品皇爵,又是雲襄的舅母,她這樣行禮是合乎規矩的。
武定侯夫人是二品的民爵,對上加封輔國王妃的超品親王妃,行大禮也不算錯。
但是,有著親戚關係,又不是正式場合,同郡王妃那樣行禮,便也足夠了。
這樣的鄭重,必有要事。
雲襄避了避身子,抬抬手,笑著道:“舅母,侯夫人,都是一家親戚,莫要多禮了。”
“謝王妃殿下。”襄郡王妃語氣沉重,扶了一把聲音有些哽咽的武定侯夫人,在她保養得宜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舅母,侯夫人,且坐吧。”雲襄招呼道。
武定侯夫人臉色有些憔悴,擦了粉都沒掩住,又有郡王妃陪著上門來,恐怕家中有人不大好。
“執琴,上茶。”她揚聲道。
“是。”尋常時候,上茶自有小丫頭來,雲襄很少打發執琴出去。
知道執書在暗中防衛,執琴便順著雲襄的意思退下了。
襄郡王妃與武定侯夫人都在椅中坐了。
襄郡王妃輕輕歎了口氣。
武定侯夫人從懷中摸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歉然道:“殿下,我今日貿然上門,還請見諒。”
雲襄搖搖頭:“侯夫人,有話不妨直說。若能幫得上,我必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