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表叔,雲襄就一肚子的邪火。
要論殺人的本事,不是雲襄自誇,那絕對是遠在表叔之上。
可她敢直言一句,她的手中沒有一條冤魂。
那表叔倒好,文不成武不就的,時不時從太夫人處求一些銀子花用,手裏頭竟有幾十條人命!
雖則死的多是府裏的小廝侍女,可朱家這些年越發不成器,家生子還剩幾個?便是家生子,既無過錯,也不能輕易要人命。
雲襄也瞧過那資料了,所有的死者,全都是被虐打至死。
這樣的凶手,何其惡毒?
太夫人還曾蘆嬤嬤替侄子遮掩過,自是知道這些事實的。
隻不過人心偏頗,事到臨頭,隻知顧著自己的親人,哪管他人的死活?
太夫人一早便知侄子有這樣的癖好,為防止他去外頭害人,遇上硬茬子,竟花銀子買了半大孩子進朱府去伺候。
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實在沒辦法了,才出來伺候人,誰能想到被他們感恩戴德的雇主,卻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呢?
人死了,總該給苦主一個交代,不過多給幾兩銀子,就能完美掩住那滿身傷痕的真相了。
一回又一回,那表叔膽子越發大,性情越發暴戾,太夫人也越發的不當回事了。
卻沒料到,今時今日,陛下嚴查官員親屬,並從嚴處置?
沒錯,雖自首能減輕一些罪責,但處置還是從嚴的。
“他不配為人。”雲襄冷漠地總結道,“太夫人若當真心疼他,便勸他自裁吧。”
“自裁?!”太夫人霍地抬眼,死死地盯著雲襄,急切地問道,“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還需聽說什麼?”雲襄挑了挑眉,“太夫人,你這心,不是偏了,倒是真盲了。他手中幾十條人命,全是惡性殺害。按律,該剮百刀。”
太夫人聞言,眼前一黑,“我的兒!都是姑姑害了你!”
雲襄見她這樣作態,心中膩味極了,如今後悔了,早幹嘛去了?
“父親,伯父,兩位叔叔,”雲襄起身,微微一禮,“我醫院裏頭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
開陽侯也站起來,擺擺手道:“你既有事,就先走吧。你祖母這裏,有我。”
“謝父親。”雲襄又是一禮,抬腳就走。
“襄兒!”太夫人忽然喊道,“救救你表叔!”
“母親,”開陽侯滿眼失望地看著太夫人,冷靜地道,“表弟非死不可。”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太夫人眼淚滑落,抖著手指著開陽侯,怒道,“逆子!”
“母親慎言。”雲四爺目光清冷,透著無情冷酷,“您再如此不知輕重,喝罵二哥,那兒子隻能不孝,請出父親當初留下的休書了!”
“什、什麼休書……”太夫人心中一沉。
“父親擔心他去後,母親轄製二哥,將這開陽侯府改姓了朱,事先留了休書。若母親不以雲氏為念,那便請您歸朱氏。”雲四爺冷靜地道。
“朱正之事,不必多言,那樣的惡徒,死不足惜。”雲四爺一錘定音,“便是朱家,往後也該遠著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