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開陽侯臉色不太好看,直接開口道。
“他可是你親表弟!”太夫人見他不肯為侄兒奔走張目,不由尖聲叫道。
“表弟又如何?他是我養的,還是我教的?”開陽侯冷冷道,“他幹的那些事兒,叫人沒眼看!既觸犯律法,草菅人命,就該賠命!難不成母親覺著,兒子真有那麼大的本事,竟能左右律法不成?”
雲大爺也淡聲道:“母親有所不知,陛下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二弟如今得了重用,更該以身作則,謹言慎行。必要時,大義滅親才是該然。”
雲三爺道:“母親,表弟再親,總親不過親兒子親兄弟。二哥前程正好,也是在鎮北關拚殺一場,用命換來的。陛下何等英明,不用庸人,也不用蠢人。母親真要為了侄兒枉顧親子嗎?”
雲四爺外放幾年,政績全優,如今調回了帝京。
他是個麵容清冷的美男子,不喜多言,隻冷淡地看著太夫人。
太夫人滿腔的怨懟都衝著老侯爺,他一朝去了,她也不願諸多算計,做惡毒嫡母。
兒媳婦們都有背景,且有許多不好的先例擺在那兒,她就是想立規矩,也不成,還不如做個慈愛婆婆。
“你們說的,我何嚐不知?”太夫人拿帕子擦拭眼角,“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呀。”
雲四爺冷聲道:“誰又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害人性命之時,倒是下手利落。別人能死,他為何不能死!”
他目光如劍,定在太夫人臉上:“母親雖是朱氏女,卻也是雲門婦!先前,母親為那朱家姑娘籌謀,妄圖將她送到端王殿下跟前,同大侄女爭鋒,兒子就有疑問了,母親是否覺著父親去了,二弟襲爵,這開陽侯府就隱約姓了朱?”
“你……”太夫人見開陽侯臉上也流露出審視,不由心頭一緊,沉聲喝道,“放肆!”
“母親是知道兒子的,我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喜那些虛的。”雲四爺淡漠地道,“咱們兄弟齊心,為著侯府的未來傾盡心血,可不是為他人做嫁衣的。”
太夫人一時語塞。
雲四爺這話倒是沒錯。
老開陽侯還在的時候,嫡子長在京中,性情綿軟,他們這些庶出又個個出色,難免有點兒別的想頭。
可老侯爺一走,嫡子順利襲爵,再要爭,那就要家宅不寧了。
一個家族,從內部亂了爛了,那離破落也不遠了。
這些年來,開陽侯拉住了太上皇的仇恨值,叫其他的兄弟能有一條出路,他們都心照不宣。
“襄兒,”太夫人知道兒子這頭走不通,就試圖走雲襄這邊的門路,哀戚地看著她,“你表叔就是個老鼠膽子,哪裏敢殺人呢,肯定是被冤枉的。”
“太夫人這話,孫女不敢苟同。”雲襄冷淡一笑,“我那位好表叔若是老鼠膽子,那其他人就是無膽了。”
她盯著太夫人,冷笑道,“我瞧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