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薑恬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此刻早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但當我們來到病房門前的時候,從窗戶裏看到喬然依舊陪著兩位老人和老人的家屬坐在那裏,還時不時地端茶送水伺候著她們,活像一個護工,看到這一瞬間,我眼眶濕潤了,因為我能想象到她一個年輕的姑娘在這裏承受了什麼,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我真應該慶幸當時留住了她。
就目前的狀況來說,兩位老人的病情基本穩定了,家屬的情緒好像也平複了很多。
喬然看我們進了房間,趕緊站起來介紹,家屬一聽我們是公司的領導,情緒又開始激動了,一位光頭大哥,脖子上帶著金燦燦的粗鏈子,上來就把我推到牆角,不客氣地說道:“小子,你要怎麼賠償?我父親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下去陪他。”
我也是被光頭大哥的陣勢給唬住了,急忙哀求地說道:“大哥,有事好商量,責任在於我們,我們會賠償你們的損失的。”
光頭大哥一聽賠償二字,推著我的手似乎鬆了點勁,旁邊那位老人的親屬,也跟著起哄說道:“我們在乎錢嗎?把老人送到你們養老公寓,那是信任你們,誰想到你們確這樣不負責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你們決定賠償多少?”
光頭大哥一看有人撐腰更來勁了,鬆開推著我的手,一手摸著自己的大光頭,一首把玩著黑黃黑黃的金鏈子,呲著一口大黃牙說道:“不給十萬塊錢,我們跟你們沒完,要讓你們的養老公寓關門。”
薑恬聽到這裏不幹了,她可是管錢的,看到我這個架勢,要是答應了,這個月真要喝西北風了,不客氣地說道:“這次事情的責任我們會去承擔,但你們這明顯是敲詐勒索啊,我會找律師和你們談的。”
光頭大哥一見出來個硬主,惡狠狠地向薑恬走過去,我一把把薑恬護到了身後,說道:“大哥,咱們好商量,多少錢咱們可以商量,問題是我們一年才收你們不到六萬塊錢,你們要那麼高的賠償費,我們也賠不起啊。”
剛才幫腔的那個大姐站起來,斯斯文文的像是個文化人,慢條斯裏地對我說道:“我們想要點錢私聊,你還覺得多,那好咱就把事鬧大了,看誰吃虧。”
這時,兩位老人被我們大聲說話吵醒了,光頭大哥的父親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指著光頭罵道:“你這個不孝的混蛋,一個月都不來看我一次,把我扔到這裏,賣了我的房子,你們換了個大房子,現在你跑到這裏來敲詐了。”
光頭大哥的父親越說越激動,就要下地打光頭,喬然趕緊上前扶住老人,老人對喬然說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公寓的負責人,你對我們都很好,我們相信你們公寓,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你們,不要怕,叔叔不會問你們要賠償的。”
旁邊的阿姨也附和地說道:“老張頭,我挺你。”
兩個兒女反而不好意思了,文化人大姐不悅地埋怨道:“媽,你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