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過如此(1 / 2)

百裏三乎的眸子抬了抬,隻是他身處在上官文的身後,又是假寐的樣子,並不惹人注意。空靈的眸子像是將醒未醒一般,他迷茫的神色看起來格外嬌媚動人,此刻他平躺在小榻之上,纖細的手指靈動的勾畫毯上的花紋,依舊在回味著上官文方才的話,那樣的縱容與寵溺,是他百裏三乎萬萬給不起的。

有時候,連他都弄不懂自己的心思,平淡無奇的世界讓他打心眼兒裏厭惡,世上除了老哥跟老不死以外的所有人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每一日他活著卻如同死去一般,連他伸手觸摸到的東西,也都比他這個人更加真實。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活到了如今的年紀,卻一天都不能離開兄長,像是誰下過了什麼蠱,兄長是唯一的良藥,唯有守在他身邊,自己才像是活著。

他日日苦心孤詣的捉弄旁人,隨便尋一個由頭就大發雷霆,家中的人都對他諱莫如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意義。

可遇上了剪瞳他才知道,生活還能過得那麼肆無忌憚,玩笑可以開的那麼逗趣,剪瞳越是算計他,他越是覺得自己真的活著,不再是單方麵對這個世界施壓報複,而是有人跟他互相博弈。

他並不知道自己曾經無意間喝了兄長的血,也不知道百裏家繼承人的血中都有一種特別的蠱毒,所謂身後內功不過是為了抵禦身上的毒素,可百裏三乎是個學渣,三腳貓的功夫連他自己都不能保全,好在中毒不深,隻會變得暴躁易怒,外加活的飄渺一些,日日跟被人灌了一壇陳年老酒一般。

也正因為他可憐的遭遇,百裏家主跟百裏三歸才會那般的容忍這個狂躁的二貨。

剪瞳激起了他對生活的興趣,可他與明知道自己對剪瞳不會有上官文那般深刻的感情,看起來隻是一句簡單的話,他百裏三乎說著就是信口開河,上官文說起來就是君子一諾,他自歎弗如遠甚。可若說離了剪瞳的吵吵鬧鬧,他也不覺得人生還有什麼好玩的,這要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賴在安王府做一個咋咋呼呼的客人。

對了,那人不是說要開藥店嗎?自己可以去充當一個夥計,一石二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他可不會把自己想通的事情告訴上官文,讓他著急一下唄。想到這裏,他又安然的閉上眼睛。

許久,直到夏侯嵐悠把所有的地圖翻過一遍,才仰著頭閉著眼睛輕歎一聲,對著上官文說道:“師弟的話竟讓我感慨頗深,我雖覺得師弟這樣的人是極好的,也由衷的羨慕,可我終究是做不到的。別看夏侯家從來都隻在江湖之中,可涉及到婚姻大事,還是跟旁人沒什麼區別的,我夏侯嵐悠絕不會辜負朋友的信任,卻注定要辜負一段段江湖情緣。”

“羨慕,這個詞本來的就是求而不得,喜歡、向往卻無法做到。師兄身上何嚐沒有我羨慕的東西?不說旁的,就說路遙,我們早就見過,到現在還不是朋友,本王身邊朋友太少,有的隻是尊卑,是利益,是家族,師兄那樣的生活,本王是不敢奢望的。”正說著話呢,肖元在前麵下了車,回說王府到了。

夏侯嵐悠收起了地圖,對上官文頷首,謹守著尊卑的束縛,讓上官文先行下車。百裏三乎也從假寐中緩過來,照舊是婀娜多姿的模樣,扶著馬車慢悠悠的下去。

上官文讓下人先準備著接風洗塵的東西,又吩咐了廚房增加幾個菜色,等到夏侯家一行人進了府中,他在拉過蘇木囑咐了些旁的事情,“一會兒吃完了飯,本王與王妃會去宮中一趟,現在皇帝已經是每半個月一診脈,今日便去說了隻要好生調養,一個月一診脈也是可以的,如此也方麵他們離開。你讓人去查一下剪瞳搶回來的匾出自誰的手中,事無巨細查的越多越好。還有一件事,咱們藏在宮中的人也不少了,最近找個機會把那事兒跟胡公公說了,畢竟他也在皇帝身邊服侍了那麼久,那些小雜碎怎麼能吃獨食呢?”

“是,這事兒從皇上答應王妃隨便拿東西開始就已經布置了,據那些人回報,的確與不少的人,假借王妃的名頭私自運了東西出宮來,此事胡公公一直不知道。若是此刻他知道了,定是會有一場好戲可以看,咱們的人也能升的更快,走的更遠。”

上官文示意蘇木適可而止,不要說得太多,免得有什麼意外。“知道就好了,有些事情不用說,趁著剪瞳不在,本王做事也不需要太有顧忌,讓三皇子晚些時候來一趟,對外就說本王想借用三皇子看上的那個丫鬟來拉攏三皇子,想來之前放出去的留言也該有作用了。西苑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