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身邊人礙手礙腳,剪瞳也不由得伸伸懶腰,暗藏的殺意在一瞬間宣泄出來,連藏在屏風後麵的小白也感受到小主人的暴虐,從屏風後悠哉的走出來,明顯睡眠不足的眼睛絲毫無損叢林之王的威嚴,它抖了抖自己圓鼓鼓的腦袋,重重的踏在地板之上,對著空蕩蕩的屋簷怒吼了一聲,想著即使自己沒有了從前的白色,這頭一次正八經兒的亮相也要很是鄭重才行,不過它的鄭重其事讓剪瞳好不容易擺好的造型徹底崩塌。隨之而崩塌的,還有這個老字號的客棧。
“小白,你腦子在家嗎?”一直被上官文護在懷中的剪瞳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從地磚上拍起來,吐出方才被吸入的浮灰,剪瞳很是懷疑自己到底養了一頭多麼蠢笨的老虎,你智商這麼捉急,你家人知道嗎?早知道等它出來的結果是這個,剪瞳一定會先下手為強把那群刺客全都滅了,一心一意看百裏三乎出醜的人居然自己先丟人了,這讓她如何甘心?“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隻什麼樣的大型貓科動物?你有沒有點身為凶猛惡獸的自覺?我跟你說這回你一定要好好反省一下,亮相那種虛榮心爆棚的東西都是不重要的,這世界很殘忍,你要是不能靠長相吃飯,就隻能靠武力征服了,懂嗎?”
無辜的小白可憐兮兮的瞅著剪瞳,並不知道這位小主人到底在說著什麼高深莫測的大道理,它隻知道自己輕輕吼了一聲,好好的一個客棧就化成了一片廢墟,難道這時候不是該號召一下抵製豆腐渣工程嗎?為什麼是自己無辜躺槍?
此刻的白素正遠遠的站著,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迷茫,似是到現在還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方才他與寂源正跟突然闖入的刺客打的熱火朝天的,白色的衣衫與刺客的夜行衣交相輝映,怎麼看都是一副黑白配的完美搭配。他剛使出了一招鵬程萬裏離開了地板麵,劍氣如花,殺意似雪,準備下一招回過身就讓對方斃命,萬萬想不到啊,一回頭發現連客棧都塌了!白素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想著什麼時候開始他除了眼睛退化以外,還出現了幻覺,要不然上一秒種還踩著的地板為何破碎支離到如今的地步?
被驚呆的除了白素與寂源之外,還有那一群刺客,本以為是天龍吐霧,地龍翻身,沒想到一聲虎嘯就把客棧給弄塌了,這種神奇的經曆讓他們深切的懷疑自己的腦袋是被氧化了還是被腐蝕了,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在真實的發生著。再看看他們的對手,大敵當前,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反而在閑適的給自己的寵物老虎上著一堂刻骨銘心的思想道德修養課,這種無論在戰術上還是戰略上的輕視讓殺手們很是訝異,他們到底有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情形是有人要取他們的命啊?
塵土飛揚,殺手們陸續從廢墟中爬出來,就算是經過了不少次的曆練,還是免不了有幾個行動不便的,都是爹生娘養的血肉之軀,哪裏能跟銅牆鐵壁相提並論呢?剪瞳也不逼迫他們,給了充分的時間讓他們重整旗鼓,先君子後小人,自然要把重頭戲放在小人的部分。描雲好不容易挑了一把完整的椅子給剪瞳拿過去,後者毫不客氣的坐下,遠遠的望著那些迷惑的殺手,對著灰頭土臉的百裏三乎說道:“拉傷砍傷挫傷摔傷,傷神傷心傷痕累累,你們幾個人中如果有誰能對出來這個對子,又想著保你一命,我便保你無虞,如何?”
這本是剪瞳的玩笑話,也不指望有人能夠對出來她出的對子,隻是徒增一些樂趣罷了,她是臨時起意想到這麼個主意,又料定無才無德的百裏三乎一定打不上來,餘下的基本都不怎麼敢公開的幫腔,唯一能夠指望的也就是一直對自己退避三舍的韋雙了,既然她喜歡百裏三乎的情意,連慢半拍的剪瞳都可以看出來,索性就給個機會成全,反正她也是想數落一下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殺手們。也不知道是誰主使的,竟然挑了這樣的人就來了,如果沒有後手,剪瞳一定十分瞧不起。
淩厲的聲音帶著幾許焦慮,韋雙的聲音在短暫的靜謐中顯得擲地有聲,她無處宣泄的感情終於找到了一個的得當的方式,能夠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著自己喜歡的人,她信步走向剪瞳,誠摯的目光射向剪瞳的眸中,薄厚適中的唇有些抖動,足以映照出她的慌亂,這樣的韋雙是剪瞳不曾見過的,難道說感情也會使渺小的人變得強大嗎?“故殺謀殺鬥殺戲殺,殺人殺己殺意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