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文部(第二部分)(3 / 3)

(子魚薦:“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既是一位散文大師,又是一位政治活動家。王叔文很器重柳宗元,他得勢後,柳宗元也被破格升為禮部員外郎。憲宗一登基,就打擊王叔文集團。王叔文被貶官,柳宗元也被貶到湖南邵州當刺史,接著又被加貶到湖南永州當司馬。

一天,柳宗元接到一位青年的來信,表示要拜他為師。青年名叫韋中立,是一個刺史的孫子,很仰慕柳宗元的才學和為人,請求在文章寫作方麵加以指導。柳宗元讀了這封書信後,心裏非常感動。因為當時拜師求學的已經不多,有人招收學生講授學問,竟被人稱為“狂人”。韋中立能這樣做,是很不容易的。為此,柳宗元給他寫了封回信,這就是著名的《答韋中立論師道書》。

在這封信中,柳宗元表達了一個觀點:少見多怪是常有的事。他寫道:“我以前聽說庸、蜀地區的南部時常下雨,很少出太陽;太陽一出,狗就對它狂叫。我還以為這話不真實。六七年前我到了南方,有一年冬天,意外地遇到大雪下到嶺南,覆蓋著好幾個州。這一帶的狗都慌慌張張地叫、咬、亂跑,這樣鬧了幾天,一直到冰融雪化才止。我這才相信以前所聽到的話。”)

吳牛:產於江淮間的水牛。

吳牛喘月:吳地的水牛極怕熱,見到月亮疑是太陽,因而不斷喘氣。比喻因疑心而害怕。

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言語》:“滿奮畏風。在晉武帝坐,北窗作琉璃屏,實密似疏,奮有難色。帝笑之,奮答曰:‘臣猶吳牛,見月而喘。’”

《太平禦覽》卷四引東漢·應劭《風俗通》:“吳牛望月則喘,彼之苦於日,見月怖,喘矣!”

(子魚注:晉武帝司馬炎手下有一名叫滿奮的臣子,他很有學問,為人也謙和。晉武帝對他非常器重,經常召見他進宮商議國事,他也因而受到不少同僚的羨慕。但滿奮從小生長在溫暖的南方,特別怕冷,尤其到了冬天,更是把西北風看得像猛虎一樣。而洛陽地處北方,冬季嚴寒而漫長,這讓滿奮苦不堪言。

晉武帝召見滿奮,他知道滿奮畏寒,就命人在北窗下立了一扇的屏風。因為屏風是用琉璃做的,所以看上去好像隻是一個空架子,風隨時都可能吹進來把人卷跑。滿奮頂著風,好不容易進了宮。晉武帝賜坐後,一個侍臣把椅子放到北窗下,滿奮望著椅子,又望了望北窗,聽著風拍打窗欞的聲音,不由寒從心起,渾身打顫。他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坐吧,怕冷風吹,不做吧,恐怕對皇上不敬。晉武帝看到滿奮那左右為難的樣子,大笑說:“你就放心坐下吧,那是琉璃屏風,擋風效果更好。”滿奮這才鬆了口氣,同時又很不好意思,就自我解嘲道:“我就像吳地的水牛,疑心太重,以致於看到月亮就嚇得直喘氣。”)

望切者,若雲霓之望;恩深者,如雨露之恩。

雲霓:下雨的征兆。雲是雲彩,霓是彩虹。雲興而雨至,霓見而雨止,所以久旱不雨的時候,人們渴望見到雲霓出現。

雲霓之望:比喻迫切地盼望。

《孟子·梁惠王下》:“書曰:‘湯一征,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麵而征,西夷怨;南麵而征,北狄怨。曰,奚為後我?’民望之,若大旱之望雲霓也。”趙岐注:“霓,虹也。雨則虹見,故大旱則思見之。”

(子魚注:夏朝末年,夏桀王暴虐無道,荒淫無恥,稅收繁重,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大臣關龍逢因為勸諫也被夏桀王殺了,夏桀王說:“我擁有老百姓就像天上有太陽一樣。什麼時候太陽滅亡了,我才會滅亡。”

而這時黃河下遊的商湯部落由於任用賢才、重視生產,迅速崛起,商湯經過十一次出征,占領了葛、韋、顧、昆吾等地,最後一舉推翻了夏朝。當商湯的部隊東征時,西方的部落有意見,他們說:“為什麼不先來救我們呢?”當商湯的部隊向南進軍時,北方的部落又抱怨說:“為什麼不先打到我們這兒來呢?”人們急切盼望得救,就像久逢幹旱盼望下雨一樣。)

霓:虹的一種,也稱“副虹”。形成原因和虹相同,隻是光線在水珠中的反射多了一次,彩帶的排列順序和虹相反,紅色在內,紫色在外。顏色比較淡。

東漢·許慎《說文解字·雨部》:“霓,屈虹,青赤,或白色,陰氣也。”

雨露:古人認為夜氣之露是上天降下的祥瑞,故雲受恩深為如雨露之恩。

雨露之恩:滋生萬物的雨露恩情。比喻恩澤、恩情。

唐·劉禹錫《蘇州謝上表》:“江海遠地,孤危小臣。雖雨露之恩,幽遐必被;而犬馬之戀(比喻臣子眷戀君上),親近為榮。”

參商二星,其出沒不想見;牛女兩宿,唯七夕一相逢。

參商:參指西官白虎七宿中的參宿,商指東官蒼龍七宿中的心宿,是心宿的別稱。參宿在西,心宿在東,二者在星空中位置不一樣,此出彼沒,彼出此沒,因此常用來喻人分離不得相見。傳說參、商是古代高辛氏的兩個兒子,因二人爭鬥不已,被安排在兩個不能相見的位置上。

《左傳·昭公元年》:“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瘀伯,季曰實沈,居於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幹戈,以相征討。後帝不臧,遷閼伯於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於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

(子魚注:閼,e,四聲。曠林,大樹林。或謂地名。能,親善,和睦。後帝,指堯。臧,善。商丘,古地名,在今河南商丘南。辰,即心宿,亦稱大火,二十八宿之一,青龍七宿的第五宿,包括三顆星,即天蠍座的σ、α、τ。主辰,主祀心宿,即以心宿來定時令節氣。大夏,古地名,在今山西翼城西的汾水、澮水之間。一說在今山西太原西南。參,參宿,二十八宿之一,白虎七宿的末一宿,包括七顆星,即獵戶座的δ、α、γ、κ、β。唐,古國名,祁姓【相傳為堯的後裔】,在今山西翼城西。唐叔虞,唐國最末一位君主,與晉國始祖唐叔虞不是同一個人。)

明·張岱《夜航船·天文部·星·參商》載:“高辛氏二子,長闕伯,次沉實,自相爭鬥。帝乃遷長於商丘,主商,昏見;遷次於大夏,主參,曉見。二星永不相見。”

牛女兩宿:指天空的牽牛星和織女星。傳說他們是夫妻,每年七月初七晚上,有喜鵲在銀河上搭橋讓他們相會。

西漢·劉安《淮南子》:“七月七夕,烏鵲填河成橋而渡織女,謂與牛郎相會也。”(子魚注:今本《淮南子》無此文,惟見《白帖》九引。)

南北朝·任昉《述異記》:“大河之東,有美女麗人,乃天帝之子,機杼女工,年年勞役,織成雲霧絹縑之衣,辛苦殊無歡悅,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憐其獨處,嫁與河西牽牛為妻,自此即廢織紝之功,貪歡不歸。帝怒,責歸河東,一年一度相會。”

《牛郎織女》:“天河之東有織女,天帝之女也,年年機杼勞役,織成雲錦天衣,容貌不暇整。天帝憐其獨處,許嫁河西牽牛郎,嫁後遂廢織衽。天帝怒,責令歸河東,許一年一度相會。涉秋七日,鵲首無故皆髡(kūn,禿),相傳是日河鼓與織女會於河東,役烏鵲為梁以渡,故毛皆脫去。”

(子魚薦:“織女”、“牽牛”二詞見諸文字,最早出現於《詩經》中的《大東》篇。《詩經·小雅·大東》:“維天有漢,監亦有光。跂彼織女,終日七襄,雖則七襄,不成報章。彼牽牛,不以服箱。”詩中牛郎被稱為牽牛,但當時牛郎和織女隻是指天上的星星而沒有愛情方麵的描述。

西漢時,牛郎織女被描述成兩位神人,班固的西都賦中曾有描寫“臨乎昆明之池,左牽牛而右織女,似雲漢之無涯。”指昆明池兩邊的牛郎、織女雕像。

到了東漢時期,無名氏創作的《古詩十九首》中,有一首《迢迢牽牛星》,從中可以看出,牽牛、織女已是一對相互傾慕的戀人,不過詩中還沒有認定他們是夫妻。

在文字記載中,最早稱牛郎、織女為夫婦的,應是南北朝時期梁代的肖統編纂的《文選》,其中有一篇《洛神賦》的注釋中說:“牽牛為夫、織女為婦,織女牽牛之星各處河鼓之旁,七月七日乃得一會。”這時“牛郎織女”的故事和七夕相會的情節,已經初具規模了,由天上的兩顆星宿,發展成為夫妻。但在古人的想像中,天上的夫婦和人間的夫婦基本上是一樣的,因此,故事中還沒有什麼悲劇色彩。

至於為什麼牽牛、織女要在“七月七日乃得一會”呢?原文未交代。據後世推測,可能一方麵是每年七月夜間的星辰在天空最為明亮,牽牛、織女二星相距較近;另一方麵,七月七日是當時民間風俗“乞巧”的日子,而勞動人民都把織女當作勞動能手,因此能在“十日之內,織娟百匹”,便向她“乞巧”。於是,人們就把牛郎織女故事和民間習俗揉合到一起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故事在繼續豐富和發展。在《荊楚歲時記》中有這樣一段記載:“天河之東有織女,天帝之子也,年年織杼勞役,織成雲錦天衣。天帝哀其獨處,許配河西牽牛郎,嫁後遂廢織衽。天帝怒,責令歸河東,唯每年七月七日夜一會。”牛郎織女的故事發展到此,就起了較大的變化。由於牛郎織女婚後貪圖享樂,“廢織衽”,因而激怒了天帝,受到懲罰。這便給故事帶來了悲劇氣氛。)

(子魚薦:關於“牛郎織女”的傳說有兩種——

一是:織女是天帝的第七個【有的說是第九個】孫女,在天河東麵織雲錦天衣,牛郎在天河西邊看牛,兩人都很勤勉。天帝愛憐他們,讓他們結婚。婚後兩人貪圖享樂,荒廢勞動。天帝發怒,使他們分開,中間隔天河,命烏鴉去告訴他們,七天見麵一次。烏鴉卻傳錯了話,說成每年七月七日見一次麵。

二是:織女是王母娘娘的外孫女,在天上織雲彩。牛郎是人間的一個看牛郎,受兄嫂虐待。有一天,牛告訴他,織女要和別的仙女到銀河去洗澡,叫牛取一件仙衣,織女找衣服的時候,再還給她,並要求和她結婚,她一定會答應。牛郎就照樣做了。織女和牛郎結婚後,生了一男一女,王母娘娘知道了,便把織女捉回去。牛又告訴牛郎,他可把它的皮披在身上,追到天上去。等牛郎挑了兩個小孩,追到天上去時,王母娘娘拔下頭上的發簪,在織女後麵一劃,形成一道天河,把這一對恩愛夫妻隔開了。他們天天隔河想望啼泣,感動了王母娘娘,於是允許他們每年七月七日相會一次。相會時,由喜鵲為他們架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