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洛的臉色已經徹底慘白如紙,但仍執拗的向他擠出一個笑容:“你怎麼還不懂,不是連晴占著位置不讓,是你自己執意把她留在心裏。”
“少奶奶你快別說了!”宋媽驚慌失措的想要製止兩人,傅翊卻隻是靠在床上,微眯著雙眼笑著冷哼了一聲。
宛洛捂著心口站起來,好整以暇的衝他勉強笑了笑,複又幽幽的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找到的那個替代品不願意成為替代品呢?”
問完之後,也不待他做出反應,轉身緩緩向浴室裏走去,在進到浴室裏關上門的那一刻,心裏忽然呈現出了那句話的答案……
她不願意,他又可以繼續找下一個,這世上千萬個溫柔婉約像連晴的女孩子,能找到一兩個願意的,對於他而言哪裏又是什麼難事呢。
夜色漸漸褪去……
傅翊再睜眼時已經臨近中午了,喉中沙啞幹燥,十分難受,坐起來甚至十分頭暈,他啞著嗓子叫了幾聲,沒有得到宛洛的回應。
他難受的拿起手機看了看,已經這個時間了,他怎麼會睡到現在?暈暈乎乎的下床套上袍子,推門下樓去。
宋媽見他虛弱得扶著樓梯下來了,當即放下手裏的東西迎上去道:“少爺你醒了?頭還燙不燙暈不暈?”說著就拿手去碰碰他的額頭。
傅翊不耐煩的拿開她的手問:“怎麼了?”
宋媽見他額頭不燙了才鬆了口氣,轉而扶住他的胳膊讓他慢慢從樓梯上下來說:“唉,您昨晚發燒了,溫度可不低,半夜喂了點退燒藥下去,現在好像好一些了,您現在感覺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他擰著眉頭喝了杯水潤潤嗓子,宋媽趕緊去給他倒了一杯熱的遞過去。
“那家夥呢?”他扶著額頭默了一陣,忽然開口問起宛洛來,四下看了看也沒見著人,連花園裏也沒有。
宋媽一聽,眼神閃了閃低聲回答:“少奶奶說心裏有些發悶,就出去散步去了。”
傅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出去走走也好。”
彼時,宛洛臉色蒼白,抱著兩束花同劉愫走在墓園裏,穿過那一排排整齊卻狹小的方形墓碑,劉愫心中不免淒涼。
莊凱誠走後的這一年多時間裏,她也常來祭拜,也會順便去看看方縈,但這還是第一次陪著兩人的女兒一起來這兒看他們。
兩人在墓前站了許久,宛洛一動不動的看著墓碑,忽然眨了眨眼啞著嗓子說道:“這世上,所有高估自己,低估別人的人都要頭破血流才能得到教訓。”
劉愫看了她脖子上的掐痕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太敏感了。”
宛洛垂眸輕笑:“不是太敏感了,而是不夠敏感。”如果她早些時候就覺察到了這樣異樣的苗頭,那顆心又怎麼會猝不及防的被插上一刀。
劉愫拉著她的手忽然用力,眸光凜冽,低聲詢問道:“傅翊打你了?”
她搖了搖頭:“沒有,這不怪他。”
劉愫猛地把她拽過來驚歎道:“我的好姑娘,你看看你脖子上的掐痕!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維護他!”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宛洛拍拍她的手臂試圖勸她冷靜下來,“昨晚他發燒,把我當成另一個人了。”
劉愫聞言冷哼一聲,明顯不太相信她這樣的說辭。
“愫姨,他對我很好,你放心吧。”畢竟她現在可是他目前最滿意的替代品了啊。
“他再打你一次你就跟他離婚!”劉愫瞪著眼說得堅決。
宛洛無奈的笑著點點頭,表示聽從長輩的教誨:“我知道了。”
“這種世家公子哥骨子裏劣根性難改!這次傅家被搞成這樣,指不定哪天就從圈子裏的最頂端落下來了,從前他傅家踩過這麼多人,少不得排著隊要踩回來!”
宛洛靜靜的聽著,也沒有插話,劉愫回過神來看著她手上的紗布問道:“手怎麼樣了?”
“還好,沒有之前疼得厲害了。”
劉愫心裏又躥起一股火來:“要我說你就早些想辦法從傅翊身邊脫身,跟他離婚吧!前一陣我才告訴你傅家個個絕非良善,沒想到這麼快就一語成讖了,傅夫人既然動手了,那肯定就還得有下次的,你又怎麼防得住!”
宛洛垂首沉吟了片刻,抬眸笑得倔強:“那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好了,作為傅翊名正言順,注冊結婚的妻子而存在。”
劉愫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好半天才訥訥驚道:“你瘋了?”
是,她是瘋了。
傅翊吃完藥睡了午覺起來,在書房處理了一下公事,莫名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下樓去坐了坐,宋媽煮了一杯紅茶遞給他。
他接過來喝了一口,手指下意識的往旁邊摸了摸,忽然意識到這次紅茶沒有配她烤的藍莓曲奇了。
遂皺著眉頭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他固執的再打了好幾遍,最後一遍就要自動掐斷時她終於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