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賽等人的勸解下,漢克悶頭灌了兩大杯酒,這才斷斷續續說出了和這位刺頭旗長的過節。
這是一個典型而俗套的故事,旗長納魯巴與漢克出生於同一個村莊,練的是同樣的武技,喜歡的是同一個女人,不同的是,刺頭旗長的運氣明顯要好上許多。
厭倦了傭兵和獵手生活之後,納魯巴舍棄了自由的身份,成為遠望鎮上任領主大人的仆役。五年前,雪狼騎士團以“保護”之名屠殺遠望鎮領主時,納魯巴因為帶路有功、尋寶有方,得到了一名小隊長的賞識,成為一名騎士扈從。
沒有人看好納魯巴,包括那個女人,而漢克,也以為機會來了。燃起鬥誌,以自己一身本領出沒於血刃山脈附近,獵取了無數野獸與低階魔獸,也攢了數十個金幣。本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以將那女人迎娶過來,沒想到,兩年之後,納魯巴回來了!
這個不被人看好的納魯巴發跡了,帶著一整箱金幣,敲開了女人家的門。在一場圍剿亂民的戰鬥,納魯巴的主人陣亡了,這位扈從以極其血腥並且有效率的手段屠殺了十餘名亂民,正式頂替了主人的職缺。在往後的戰鬥中,斬首百餘人,斂財無數,一路平步青雲,很快被老狼坎貝爾破格提拔為一名中隊長。
一邊是帝國中隊長,一邊是山鄉窮獵人,那女人在父母的逼迫下,選擇了前者。
憤怒不甘的漢克發誓要娶一個更好更漂亮的女人,然後就在鬆子鎮碰到了那群傭兵。
三年過去了,漢克沒了一條腿,日子越過越差,納魯巴卻飛黃騰達,成為雪狼騎士團第三旗旗長……
沒有死去活來的愛情,沒有曲折離奇的情節,一個嫌貧愛富的女人,一段不那麼精彩的三角關係,沒有深仇大恨,有的隻是失敗者對勝利者嫉妒和對女人的怨憤。
漢克吞吞吐吐,到整個故事講完時,那桶雪鬆子酒已經下了一大半。這個失意落魄的男人也終於醉倒,滾落在桌子底下。
艾莉薩打著哈欠。
林賽等人麵麵相覷,實在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最常用的決鬥肯定是行不通的,一來兩人地位相差甚遠,刺頭納魯巴身為帝國軍官,完全可以直接拒絕漢克的挑戰;二來,就算答應了,就算四肢健全,漢克也隻有四級實力,完全不夠納魯巴殺的。
至於栽贓陷害之類的,就更是行不通了。苦思冥想半天,林賽猶豫著是不是該將支走這兩條尾巴,冒一冒險再用用瑟拉斯爾的歎息,不過轉念想想,為了泰德大人的蓋世奇功和那百餘名強盜亂民的賤命,冒險倒在其次,關鍵是不劃算啊!瑟拉斯爾的歎息調製極為不易,海德堡那老東西在北部山脈搜羅百年,這才整出這麼一小瓶,用一點少一點,林賽可不會大公無私到用這種稀世珍品為他人做嫁衣裳的程度。
戒指裏倒是有幾種陰毒的藥水,不過用起來就困難了點,這玩意和林賽調製出的所有其他藥水一樣,奇臭無比。
想到這裏,林賽再次鬱悶起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妒英才”!?
“這位老爺……”
一個抖抖索索的家夥站到了林賽身旁,打斷了他的臆想,林賽抬起頭,看到了一張猥瑣到了極點的臉,眼前這家夥三十歲上下,瘦得皮包骨頭,蔫鼻耷耳,一雙三角眼裏冒著閃閃精光。給這種精光形容一下的話,隻有一個詞:“猥瑣。”這是一個光憑外表就能嚇跑所有女人的家夥,嗯,所有,上到九十九,下到小朋友!林賽毫不懷疑,這家夥要是出現在大城鎮,絕對會被城防大隊毫不猶豫地抓起來。
“這位英雄……”成功吸引了林賽的注意力之後,這個猥瑣的家夥偷偷改換了一個稱呼,向林賽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貴族禮儀,“打斷您的思考,我對此深表歉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古爾。是傭兵工會鬆子鎮辦事處的辦事員……”
在林賽等人懷疑的目光中,古爾很自覺地掏出了一枚金燦燦的楓葉徽章。“這是傭兵工會為我頒發的金質徽章。”
林賽這才想起,進門時,老蓋爾似乎說過,傭兵工會在酒館裏設有辦事點,而漢克曾經不屑地形容過這個古爾——“蔫貨”!
看著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林賽本能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走開。
“請不要趕我走……這是真的……”見特瑞起身,古爾急忙將楓葉徽章向前推了兩下,急忙補充道,“聽老蓋爾說,您要去血刃山脈,我這裏有全鬆子鎮最優秀的傭兵,還有……還有最新最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