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哈!她的蘭花指是翹的,而且還翹起了兩個!
樂來兮差一點沒將茶水全噴到她身上!她覺得,一定要想個法子趕這女人出去,如不然,她一定會憋出內傷了!
走下金梯的蕭汝荷並未在下位就坐,她仍是萬分優雅的拈著自己的長裙,修長的鳳眼不住的打量幽蘭居的內飾。
樂來兮權當沒看見,仍閑坐著,雲淡風輕的喝茶。
僅僅是半盞茶的功夫,蕭汝荷再難笑了,望著滿屋子的稀奇古玩,奢華絕麗,她暗暗攥緊了長裙。
因為有幾樣東西,是她從未見過的,那質地,那光澤,讓她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摸,可是她又不能摸上一摸!
可她憑什麼擁有這些東西?又憑什麼霸占自己從不曾踏入的幽蘭居?
突然,蕭汝荷扭過珠圓玉潤的身子,對著樂來兮極嫵媚的巧笑,“殿下真是疼愛姐姐呢!不知姐姐是哪裏人,令尊現居何職?”
樂來兮放下茶盞,吐出早已準備好的答案,“本宮自小無父無母,隱居山林,被師父撫養長大。”
並且,這個答案,還是簽契約那晚,北冥即墨給的。
蕭汝荷麵上一驚,忙問道:“敢問姐姐,令師何許人也?”
“公羊旦。”
從蕭汝荷發呆的神情裏,樂來兮再一次領略到公羊旦的魅力。
公羊旦,北燕人,擅長箜篌,音柔飛花鳥,音利破頑石,一曲如魔,萬夫不擋,而此人又喜好雲遊四方,神出鬼沒,故而被稱為“鬼音大師”。
而皇帝尊曲樂,天下人便無不向往,樂來兮不能不說,這是一個真正的尊重藝術的時代。
良久,蕭汝荷終於回過神來,“姐姐竟是鬼音大師座下弟子,真是令人……吃驚……”
她一邊說,一邊尷尬的笑,樂來兮想,這般語無倫次,大概是在思量下一個問題吧?
果然,隻聽蕭汝荷又道:“敢問姐姐,令師現身在何處?”
蕭汝荷思量著,如果自己知道了公羊旦的下落,然後家書一封稟告父親,令父親上報吾皇,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呢!
“雲深不知處。”
樂來兮輕盈的吐出這幾字,輕輕的站起,走下金梯。
她扶上飛霞伸來的手臂,忽而冷凝道:“本宮乏了!”
蕭汝荷本想再打聽一些,怎料樂來兮下了逐客令,她雖一萬個不情願,但仍拿捏出極媚的笑,“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妹妹告辭!”
在轉身的刹那,樂來兮分明瞥到,那眼神是極冷極恨的,見她如眾星拱月一般被簇擁著出了大殿,樂來兮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
她是真累了!
演戲,可真是個體力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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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殿內,北冥即墨正埋頭於高高的案牘中,皺眉凝目。
炙烈忽而來報,“殿下,蕭夫人求見!”
隔著明黃的紗簾,炙烈看見,他的主子像是已經知道一般,輕輕將頭抬起,又慢慢的低下。
最近一段時間來,保護北冥即墨的安全已經不算什麼活兒了,一項重要無比的任務早已落到炙烈的肩上,那就是以他為首的衛護,要日夜保護幽蘭居那位主子的安全。
當然,保護的太緊,就難免有些監視的味道。
比如,這位主子從早到晚做了什麼,吃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什麼人去拜訪她,北冥即墨可是要一一過問的。
這蕭夫人像隻高傲的孔雀走進了幽蘭居,而後又像隻發怒的母狼走出幽蘭居,這會兒子來重華殿的因由,大概殿下早就猜到了!
炙烈一動不動的跪著,腦子裏卻忍不住胡思亂想,他不知為什麼,自從幽蘭居多了那位特別的主子後,他老忍不住猜想自家主子的心思。
正想著,忽聽北冥即墨冷道:“讓她進來吧!”
炙烈忙回神,起身去傳,而蕭汝荷的反應,令他驚的目瞪口呆。
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居然對他盈盈一笑,微微頷首!炙烈忙低下頭,紋絲不敢動。待蕭汝荷走了進去,炙烈這才鬆了口氣,眨了眨眼,這,還是那個高傲無比,目中無人的蕭夫人嗎?
炙烈真的是第一次見蕭夫人這般模樣,在他稀有的關於蕭汝荷的印象裏,這個女人一向是八麵玲瓏,威風凜凜的,這些年又是王府內務實際的掌權人,因此,即使在北冥即墨麵前,她也敢比別人多說笑三分。
可今天這低眉順首的模樣?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