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不該回來的。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眼,她驚歎於世間竟有如此妖魅俊邪的男子,眼若深潭,鼻如聳峰,唇似火焰,肌膚冷凝得猶如萬年冰封,線條細膩而優美,身形修長威猛,柔和中帶著讓人膽寒的冷血。
可是,她沒時間去欣賞這個男人的容貌,隻是僵直的站在大殿的中央,冷冷的仰望著這個身為君王的男人。
“束琬雪,你還不認罪嗎?”主事的太監尖聲質問道。
“小女子何罪之有?”
“你……你幫助前朝太子潛逃,現在還敢回來?”主事太監差點被她那無理的態度問得咬舌,隻好調整順氣的繼續質問。
“你們先放了我爹再說!”
“什麼?!你還敢講條件,你知不知道,你們都是前朝的人,是要被殺頭的!”主事太監真是氣得蓮花指也出來了,指著她的鼻頭就是一頓惡狠狠的恫嚇。
“這麼說的話,那——他也是前朝的人,他也應該要被殺頭咯!”她輕輕一瞟,迎上龍座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前朝大將軍的兒子。
“哎呀,你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口無遮攔,當朝君王是你左一個他,右一個他亂叫的嗎?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滿門抄斬的!”主事太監驚嚇得冷汗直冒,趕緊朝龍座上偷偷張望了兩眼。
“文公公,她說的也沒錯,本王的確也是前朝的人,”他忽然站起身,金黃色的長袍猶如風起雲落般翩翩起舞,走至她麵前時,她忍不住朝後退了幾步,他卻讓人震驚的一把扣住了她柔滑的下顎,視線如鷹般鎖定她,清冷的氣息頓時襲來,“束琬雪,前朝禁軍統領之女,真是好久不見,想救你爹還是先聽我的!帶下去,三日之後本王要迎娶這個前朝的‘罪人’!”他鬆開手的時候有些用力,似乎帶著某種怨氣,卻揮一揮衣袖轉頭就走,囂張跋扈得不容任何反抗。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幾個穿著深紅衣褲的侍衛將她五花大綁,押下了大殿。
這……什麼跟什麼啊?!娶她?這是為什麼呀?她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既然說有罪,那也該鞭打杖刑啊,成親是怎麼一回事啦?這個該死的前朝大將軍的三兒子,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該用彈弓射他腦門,把他射成個傻蛋,也就不會有今天篡奪王位,讓琛哥哥的天下都被搶走了,前朝的太子隻能在外流浪,真是有種說不清的蒼涼。
不過——束琬雪躺在床鋪上翻了個身,雙手撐著下巴,黑亮的眸子古靈精怪的轉了轉,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妖媚得沒天理的臉來,沒想到才十多年沒見,那個當初隻會哇哇大哭的軟弱小男孩竟長成了這般鐵血俊美的男子,美得讓人窒息,要不是兩人是舊識,她真的會被這個男人的美給徹底吞噬,人家說,女大十八變,怎麼這年頭,男人比女人還強悍,束琬雪都開始有些自歎不如了。
想著想著,在新朝的第一個夜晚也就這麼睡著了,看來對於那些苦命的前朝臣子來說,她算是個奇葩,上等宮殿廂房伺候著,而且……三日後就要成為新朝王妃,沒錯,是王妃,她居然要做王妃了,這蛋也太扯大了吧!
其實,改朝換代是曆史的必然,道理很簡單,盛極必衰。雖然現在的玄月國迎來了新的君王,但是皇宮大殿仍舊跟前朝一樣,她對這裏的地形熟悉得就象是自家後院般,隻因她爹是禁軍統領,她從小就跟太子還有幾個皇子一起長大,跟太子尤其要好,總是琛哥哥,琛哥哥的叫得熱乎乎,太子也就尤其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原以為她會接她爹的班,一生一世保護太子殿下,直到他登基,成為一世英名的好君王,可這半路卻殺出那個鬼魅的程咬金,可惡,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