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將不屬於我的你寫成一個故事,小心翼翼,隻給自己看。現在你又在哪裏呢?你可知道,我就在這個故事裏,來回的繞,出不去。
——題記
林衣坐在實習機房裏,對著電腦,苦苦思索這最後一次的java實習題目,到底該怎麼著手。
“該死的編程!”
林衣忍不住低咒一聲。
作為一名標準的理工女,林衣恨透了計算機編程。每天對著電腦,被電腦輻射傷害肉體也就算了,還得經常承受忙碌幾天都編不出正確程序的心理創傷。林衣一直都認為自己當初是徹底昏了頭,才選擇了d大的軟件工程專業,跑到這裏來受虐。
林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大學生,外貌清秀,身高160。來自y市的鄉下的她,性格外向,偶爾帶點小憂鬱。大學生活接近三年,林衣沒學會化妝,不會穿高跟鞋,貌似除了受虐指數成倍增長以外,林衣的大學再無任何收獲。
機房裏呆了三個半小時以後,林衣背著電腦,顯得無精打采,和同樣無精打采的室友走向食堂。
校園廣播裏傳來主持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法國梧桐的種子飛的到處都是。各種學生會的隸屬協會在路邊擺著桌子,掛著宣傳標語,各個被稱為骨幹分子的男生女生正賣力的發著傳單。下課的學生一波又一波的走向食堂,林衣可以輕易的在擁堵的人群中辨認出大一和大二的學弟學妹,說真的,她實在不忍心看見大四的學長,她怕學長臉上的滄桑滲到自己。
林衣坐在凳子上悠哉悠哉,她特別喜歡自己此刻坐著的凳子,軟軟的,藍紫格子。啃著紅薯餅,林衣瞥一眼室友,一如往常,三個在看電影,一個寫文檔,剩下一個看八卦。看八卦的室友時不時露出大白牙,哈哈笑幾聲。
時間轉眼到晚上七點。林衣的中學時期,這是雷打不動的自習時間,上了大學後,便沒怎麼上過晚自習。寢室裏的六個人,都很有默契的繼續受虐,長籲短歎的對著電腦編寫程序,大家都做好了熬夜的準備,一臉的視死如歸。
當大家打著哈欠洗漱時,已是淩晨兩點。
各自悉悉索索上床後,整個寢室安靜了下來。林衣閉著眼睛,覺得很累,努力想入睡,但總是睡不著,腦海裏閃過一幅幅畫麵,初中的,高中的,相互交織,像默聲電影,也像酒,發酵,帶著酸味,熏得林衣的腦袋昏昏沉沉。
睡著前,林衣恍惚間聽到了鳥叫。
鬧鍾聲此起彼伏,寢室裏所有人都貪戀著床,不想起身。直到廣播裏響起輕音樂,六個人才慌慌張張的洗臉,刷牙,裝書,背包,鎖門,衝向北區的教室。
遲到兩分鍾,老師也一副習慣的表情,自顧自講課。林衣盡力深呼吸,以期減輕自己小心髒的負擔,至於老師在講什麼,是全然不去聽的,因為她從後門溜進教室的那一刻,就想起自己再次忘記了將眼鏡裝進書包裏。
林衣,本應戴著400多度的眼鏡,但她就是不戴,縱容自己的視力一再下降。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因為她居然不習慣看到一個清晰的世界,林衣喜歡這個世界是模糊的,模糊的老師,模糊的ppt課件,模糊的周圍同學,模糊的課本上的印刷字。
下課的鈴聲總是準時響起,一如五月中旬的正午陽光。
室友小詩、小穎和林衣並排走在一起。小詩是寢室裏最勤勞的孩子,總是會喊大家起床,做事很認真,所以有時顯得有點傻乎乎的;小穎是寢室裏那個總看八卦的女生,性格爽朗,有點大大咧咧。
大家都很享受正午的陽光。林衣眯著眼,慢慢往西區的食堂走去,陽光暖暖的,她貪戀這種美好的感覺。周圍下課的學生,都是懶懶散散的樣子,成群結伴走過梧桐樹稀稀疏疏的陰影。廣播裏播放著英文歌曲,盡管林衣聽不太懂,但還是可以感覺到節奏的歡快。
前輩們總是說大學時光是最美好的時光,永遠讓人懷念。
林衣享受著五月的一切,清閑舒適,所以覺得前輩們的話真的是很正確。
午飯依舊是一兩米飯,再加胡蘿卜和玉米粒,林衣保持這樣的搭配,保持了差不多兩年。小穎總是覺得很神奇,居然有人對同一種飯菜,吃兩年都不膩,所以給了林衣一個很中肯的評價:怪胎。林衣給的解釋也很合情合理:長期受電腦輻射,所以要多吃胡蘿卜,而玉米是粗糧,有助於腸道蠕動,所以也要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