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遊之扶起翟方茹,緩緩地說,“子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先生的教誨茹兒銘記在心。”翟方茹順著先生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那我現在開始授課。”王遊之走向上麵的案桌上。
從那以後翟方茹十分刻苦努力學習,有時候半夜醒來,也不忘學習,爭取做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四書五經倒背如流。
時光荏苒,春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夏日炎炎,荷花池中綻放,秋風染紅,梧桐隨風應落,冬雪紛紛,銀裝素裹寒梅。
轉瞬已過三秋。
寂靜的夜裏,萬物無聲,一彎明月高高懸掛在夜空之上,滿天的星光圍繞著明月。
落雪閣,翟方茹眉間的愁緒曆經三年,依舊沒有淡去,反而越發明顯。
她著一襲白衣,上繡著青蓮,淡雅處多了幾分出塵,手臂上挽著一條約兩米長的煙紗,明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憂愁。
十指纖纖,如青蔥根白嫩,膚若凝脂,白裏透紅,朱唇輕點,長長的青絲用一根玉蓮釵淺淺倌起,餘下的放置胸前,晚風夾著花香徐徐吹來,青絲隨風舞動。
肩若削成,腰若細柳,腳踏一雙繡著紅蓮的花鞋,素手托香腮,身子半倚在菱花窗上,放空思緒,
奶娘一身黑衣,站在翟方茹的身側。
沉默已久的翟方茹,忽然出聲問,“奶娘,茹兒已經精通琴棋書畫,四書五經也已倒背如流,可是茹兒在這三年間,見到爹爹的麵都屈指可數。當初我以為,隻要精通琴棋書畫,爹爹就會像以前一樣的對我好,疼我,愛我,可是這隻是我的以為而已。”
她控訴的話語,在寧靜的夜晚回蕩,絕望的神情在她顏色無雙的嬌顏上出現,破壞了那份空靈的美。
她此刻就像是個易碎的瓷娃娃,讓人心疼,在這三年間她早把眼淚流幹,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因為以前那個心疼她眼淚的爹爹,已經不再心疼她了。
隻是她不願意承認已經失去爹爹的愛,還在心裏存著些念想罷了,三年漫長等待著父愛的時光裏,足以改變許多事,許多人,她變的淡定無比,也看透了生死。
奶娘這十年來一直見證翟方茹的成長,看著小姐被一場大火,奪走的所有快樂與幸福,也知道小姐心裏的苦與憂。
奶娘安慰,“小姐不要想太多,你還有奴婢呢,奴婢會一直陪著小姐的。”奶娘隻能安慰,也隻有安慰,心病還須心藥醫,隻有老爺才能治好翟方的心病,她能有什麼辦法。
翟方茹姿勢未變,依舊倚在菱花窗上,“奶娘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夜就不用守夜了,有事我會讓人叫你的。”
翟方茹不想再讓奶娘為她過多擔心,她知道現在除了奶娘,沒有人是真心待她的。
奶娘應聲,“是,小姐,奴婢告退。”跟著小姐怎麼久,自然明白小姐話中的意思,也知道小姐想要一個人待會,她靜靜退下,關好房門。
奶娘退下去之後,翟方茹絲毫沒有想要就寢的意思,翟方茹起身離開菱花窗前,走到落雪閣的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