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沒有察覺,如今,裴逸軒的每一步她都會下意識的揣測其用意,這漸漸的變成一種習慣,改也改不了。
沉吟片刻,若汐才道,“去看看鄭太嬪,是好事,你皇兄定是怕你母嬪太過想念你。”
“皇兄說是去思過,我也知曉,定是嫌我在宮裏煩了,往日裏不會這麼早送我走的。本王向來不喜在宮裏,但是”裴逸念驀地頓住,抬頭望向若汐,“我舍不得嫂嫂。”
若汐被這純真的雙眸看的鼻子一酸,抱著裴逸念身子手又緊了緊,“嫂嫂會去看你的,嫂嫂也舍不得念兒呢!”
“嫂嫂,皇宮裏那麼多人,我唯獨喜歡的就是嫂嫂。不知為何,我有時連皇兄都不喜歡。”裴逸念說著鑽到若汐懷裏,聲音很低,低的若汐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若汐輕拍著裴逸念的背,輕聲說道,“約莫是嫂嫂會講故事、會唱曲。”
“約莫是,其他人都不會。”裴逸念小聲附和著,乖乖躺在若汐懷裏。
其實兩人都知曉不是,若汐知曉裴逸念雖是個孩子,卻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的多,隻是有時候他不會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感受。但是很多事情他不會說,並不表示他不懂。在皇宮這樣的地方,從小耳濡目染的,就比尋常人家的孩子多太多。
“嫂嫂,給念兒再唱個曲吧!”裴逸念軟糯的聲音在懷中響起,若汐聽的心下酸疼,欣然應允。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
冷風吹,
……”
“砰”一聲,木門被推開,歌聲戛然而止,懷中裴逸念原本安睡的身子驀地起來,與屋內其他人一樣,看向門口。
“碧彤?”若汐看向門口的碧彤,將懷中的裴逸念放下,起身走過去。
“娘娘。”碧彤喊的艱難,垂下頭,不讓若汐端詳。
若汐走向碧彤,輕輕抬起碧彤低垂的頭,臉上腫的老高,嘴角的血跡幾乎已經被風幹。原本紅腫的臉頰此刻已經有些泛紫,若汐緊抿著嘴唇,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狠!
“誰打的?”若汐的聲音變冷,與方才唱童謠的不似是同一個人。
“娘娘,是奴婢,是奴婢自己”
若汐沉聲打斷了碧彤,再次問道,“碧彤,告訴本宮是誰打的?”
“德妃。”碧彤垂下頭,嘴裏含著血塊,說出的話有些模糊。
“那個德妃下手真重,當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秋煙怒極,也不管是誰在場,就叫罵起來。
“秋煙。”若汐喊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胡言,秋煙扁扁嘴,在一旁不再出聲。
若汐還算冷靜,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貿然出口是不明智的行為。製止了秋煙,若汐又問道,“在哪裏遇到的?”
“回娘娘,在是出了內務府之後,奴婢領著小榮子回來,結果在路上碰到了德妃娘娘。”說到這裏,碧彤又停住,不再往下說。
“小榮子呢?”若汐知曉事情不會簡單,定是不止這些,所以碧彤才吞吞吐吐,不願意多講。
被若汐句句問在點上,碧彤也不敢再不吱聲,“奴婢與小榮子在半路上碰到德妃,本意是行了禮,給德妃讓路。結果德妃卻走過來,硬說小榮子直視她,要治小榮子的罪,小榮子堅持說沒有,就下跪求饒,結果德妃更是來氣,一腳便踹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