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若汐小憩了片刻,起身照常在屋裏運動了一陣子之後,就又去看莫翰了。閑來無事,去關懷一下莫翰,調笑一番自己心下也舒適。秋煙與碧彤自然是沒有阻攔的,在營帳裏約莫呆了近兩個時辰,若汐才掀簾出來。
夜又靜悄悄的來了,這麼一日複一日,日子過的並比見得多麼有意義。
回到營帳,看到單風站在門口,躬身對著若汐行禮,若汐便知曉裴逸軒回來了。示意單風起身,也未多停留,便抬步走進營帳。
濃濃的血腥味不禁讓若汐蹙眉,淡淡的草藥味全讓血腥味蓋住了,彌漫著整個營帳。裴逸軒驀地抬頭,便看到若汐蹙眉站著,不再向前一步。
繼續低頭處理臂膀上的傷口,裴逸軒淡淡道,“朕不知曉你會早回來,呆會兒把帳簾掀開透透氣吧。”
若汐心頭一股澀然漾開,看著裴逸軒手臂上猙獰的傷口,視線不禁旁移。裴逸軒外袍拖至腰間,整個胸膛裸露在外,除了手臂,胸口還有一抹刺眼的腥紅。看那繃帶,胸口的傷還未換藥。胸口上應該是慕容寒語刺的那一劍吧!
良久都沒有聽到若汐的聲音,裴逸軒不禁懷疑若汐還在不在,抬眸望去,正好對上那不舍的雙眸。看到若汐慌忙的移開視線,裴逸軒心中一暖,這個女人還是在乎他的,想著眼底一抹笑意濃濃散開,傷口都好似不疼了。
揚著頭打量著一旁的擺設,若汐不時回頭望向裴逸軒,確定裴逸軒不再看自己之後,這才若無其事的開口,“為何不讓軍醫幫你上藥?”
“我以為你會心疼我。”裴逸軒話不對題,手下吃力的處理傷口,額上沁出絲絲冷汗。
若汐對於這樣的話語,不知為何竟有些反感,她冷冷說道,“皇上還是讓軍醫或者單風進來幫著處理吧,莫要再傷了身子。”
裴逸軒手上動作繼續,柔聲嬉笑道,“不如汐兒幫朕換藥吧?其他人,朕不稀罕。”
“臣妾不會,也不願。”
幾個字狠狠敲擊著裴逸軒的心房,裴逸軒手下驀地頓住,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汐兒,傷口終有一日會愈合。”
“即便愈合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為何不能,用好的草藥細心照料,很快便能痊愈,我發誓以後再不會讓它受傷。”
“有些傷受的莫名其秒,就想胸口那一劍一樣莫名其妙,即使它愈合了,再碰時,還是會痛。”
“那便不要再碰!”裴逸軒“騰”的起身,三兩步走到若汐身前,抓住她柔弱的臂膀低聲道,“汐兒,不碰便不疼了,我發誓以後不再受傷,不再讓你受傷了好不好?”
右手臂膀上的繃帶拆除,才撒上了少許藥粉。這麼激烈的動作,傷口又重新裂開,鮮血止不住的流淌。若汐看在眼裏,疼在心上,“裴逸軒,多少次了?”
若汐不溫不火的質問在裴逸軒耳邊響起,手下緩緩放開若汐,閉唇不語。沒有歇斯底裏,沒有大吵大鬧,唯有刻意的疏離淡然。這一次,不同!
想著,裴逸軒不再逼迫若汐,緩緩轉身走回床榻,“餓了讓餘達先傳膳吧,若是不喜歡這味道讓餘達重新安排營帳。”
“以錦國既然已經收兵了,那便把影放了吧。”若汐沒有抬眸,隻是緩緩說道。
裴逸軒手下一頓,繼而恢複,繼續處理傷口。
“謝皇上,臣妾告退。”無論裴逸軒應否,若汐也無意多說了,有些事若是他不願,自己如何求也是無用的。
若汐出去後便吩咐餘達重新安排了營帳,餘達自然沒有異議,著手去辦。營帳離主營帳不遠,安排好之後若汐便進去了。秋煙與碧彤安排著膳食,待用完膳,若汐就自然而然的在營帳裏安寢。
直到天際的彎月掛起,裴逸軒也沒有派人來問上一句,若汐也沒有讓秋煙與碧彤前去,眾人皆是心中有數,卻又不甚透亮。
也許,沒有人能說的清楚,沒有人能懂的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