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雲營帳修養了幾日,裴逸軒便下令回北疆了,約莫回到北疆不幾日,便要班師回朝了。
秋煙與碧彤正在收拾著東西,若汐便自個兒過去與莫翰道別,身後照舊跟著一隊侍衛。才走到莫翰營帳門口,便看到單風與餘達正守著。
餘達與單風見到若汐,恭敬垂首行禮,“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
若汐抬手示意兩人起身,這幾日自己不住在主營帳,幾乎沒有與裴逸軒照過麵。想著裴逸軒在裏麵,自己本不大想進去,隻是起程的時辰快到了,若是不進去,便是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了。
餘達見若汐踟躕著,知曉若汐在猶豫,便上前躬身開口,“啟稟娘娘,皇上說娘娘若是來了,娘娘直接進去便好。”
若汐看了眼餘達,麵上表情無異,也不再猶豫,便掀簾進去了。一抹紫金色的身影映入眼簾,若汐垂首,“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愛妃平身,愛妃是來與莫翰道別的吧。”裴逸軒低沉的聲線隨之響起,話語中隱約有著一絲無奈,既是要這般遵循禮節,那便依著吧。
“回皇上,是的。”若汐淡然抬首,一張憔悴蒼白的俊容映入眼簾。心底一疼,若汐轉頭看向莫翰,“今日身子覺得如何了,藥可有按時喝,傷口可還疼?”
一連串的發問讓莫翰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瞥了眼身旁的裴逸軒,莫翰心下暗忖。自己是要一一回答還是默不作答,如何做才是上上策呢?
莫翰還在兩難,裴逸軒便出了聲,“方才已經吃過藥了,傷口朕也強行看了,已無大礙,不過幾日就可以下床了。”強壓下心頭一絲痛楚,裴逸軒望向若汐。
若汐垂下眼瞼,低聲道,“那便好。”
“時辰也差不多了,若是愛妃無其他事,我們便出去吧,讓莫翰好好休息。”裴逸軒緩緩起身,走到若汐身側,自然的拉起若汐的柔荑,望向莫翰。
“微臣恭送皇上,恭送賢妃娘娘。”
抬眸一眼,若汐給了莫翰一個無聲的微笑,被裴逸軒牽著走出營帳。
身後,莫翰還出神的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那抹微笑,就這麼無可救藥的映在腦海裏。每一次,我們相聚的時間都甚短,但每一次,都難以忘懷。
裴逸軒拉著若汐直接回了主營帳,外頭一大幫子人都準備好在候著了。裴逸軒將一件白色的披風披到若汐身上,仔細的係好。他說,“雖是初春,但是早晚還是涼的很。”
若汐任由裴逸軒給自己打理,垂首不語。
等係好披風後,裴逸軒重新拉起若汐的手,“我們回北疆還是在一輛馬車的好,我怕路上有危險,可好?”
若汐默默的點頭,由著裴逸軒拉著出去,由著他抱上了馬車。
隊伍行進,朝著北疆的方向行進。
裴逸軒吩咐整個隊伍全速前進,單風親自駕車,車子到底還算穩當。車子裏,放了幾本書,裴逸軒說是給若汐解乏的,若汐也不客氣,上了馬車之後便一直埋首書中,不然兩個人在這麼小的空間裏,四目相對,無事可做,當真是尷尬的。
馬車奔騰了幾個時辰,裴逸軒一直都不曾打擾若汐,徑自將上衣褪至腰間,裴逸軒開始自行處理傷口。
依舊結實的胸膛,分明的肌理,隻是多了幾道白色的繃帶。繃帶小心的拆開,裏頭露出猙獰的傷口,還未結疤,上頭血肉模糊,讓人不忍直視。若汐不時偷偷投去幾眼,又在頃刻間收回。
裴逸軒感受到身側若汐偷偷投來的視線,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手下小心的往傷口上灑上藥粉,裴逸軒手中大紅色瓷瓶很是顯眼,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若汐看著覺得有些眼熟,隻是記不起曾在哪裏見過。
看到若汐疑惑的視線,裴逸軒小心翼翼的將瓷瓶放好,才開口解釋,“這是羽窟給朕的。”
裴逸軒說完,若汐心下便釋然,原是那個羽窟老人的,她說怎麼好似在哪裏見過呢。恍然後,看到裴逸軒帶著笑意的麵容,若汐不禁有些懊惱,“皇上把人直接弄到軍營,也不怕他老人家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