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它要把你養肥了,然後……而你,至少內心深處不排斥長成這樣,甚至會帶著渴望。”
吳禹站在村子後麵那座山峰的峰頂,劉海剛好遮住眼睛,藍色風衣隨著晨風獵獵作響,藍刃鬼天劍斜指。
朝陽已經完全攀頂,吳禹就在太陽裏,金紅的太陽是他的背景,雖隻有十歲年紀,卻已傲立在天地。
吳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用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略顯慵懶地曬著暖和的陽光,安靜地看著山峰腳的那座小村莊,唇角微微上揚著,有得意洋洋的味道。
他自己與自己展開了對話——
“吳禹你這個大憨包!你這樣拚了老命地守護村子,有人知道嗎?人家會感謝你嗎?人家會給你錢嗎?天真啊!”
“不管,做了再說……”
吳禹疲倦地往後躺去,不帶任何猶豫地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雷打也不會醒來……
吳禹睡得很沉很沉,舒爽得口裏直哼哼,他頭頂是太陽和一塵不染的藍天,身後是翻卷的白雲。
他睜著眼睛,眼神如嬰兒那般好奇,仿佛又回到與酆妃子邂逅的傍晚,他先從地麵落在天空裏,砸進雲層,又從雲層裏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現在,他好像接上了未做完的夢……
一切都如夢似幻,隻存在於記憶當中,從未真實的發生。
他仍然是那一個被父母遺棄在窮山溝裏的小男孩,也許一輩子貧窮,一輩子平庸,一輩子無問津,最後默默無聞的死去。
吳禹的耳邊有“呼呼”風聲響起,他的頭發被吹亂,狂舞著拍打著他額頭;他的衣服被吹亂,緊緊的貼著他的背,風衣“劈啪”作響;他的神識也被吹亂,拚命往他的身體裏鑽。
“吼——”
吳禹害怕到極端地顫抖著,興奮到臨界地吼叫著,他又飛起來了,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渾身顫抖,血流加速的感覺。
他盡力地張開四肢,盡力去感受狂風迎麵而來的快意。
他穿過了雲進了雲層裏,在他想來,雲層下是廣袤無垠的大地,山脈像道坎,河流像條蟲,森林綠地像傾灑在地的斑駁塗料,房屋像堆在一起的積木……
“轟~”
吳禹破雲而出,眼前出現的是一片茂盛的綠葉,還有盤枝錯節的枝椏。
他聽到獸吼聲,鳥叫聲,瀑布轟隆聲,感覺好像是到了一片原始森林裏。
隻是他現在掉在了巨大的樹冠裏,正在狼狽地調整著身體。
如果此時有人能看清此地的全貌,肯定會驚歎不已,究竟是怎樣的力量,才能造就如此奇景?
極遠,目光所及,是金黃的沙漠,中心,是綠洲,一棵接近雲層的參天大樹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大樹不知其名,如鬆樹般蒼勁有力,如榕樹般盤根錯節去勢千裏,又如杏仁桉樹般高與直。
巨樹有山脈的起伏,山峰的雄偉,山崖的險峻。
有規模不小的村莊建在樹上,蜿蜒曲折的道路從樹根一直延續到樹冠。
有飛禽走獸的巢建在樹上,最大的猶如大鵬。
有無數的植物與大樹共生,一片繁花似錦的景象。
還有小塊的陸地被藤蔓如秋千一樣吊在枝幹上,其上瀑布如銀河一般直瀉而下。
“啊——”
“嘎——”
“嘭——”
吳禹慘叫著壓斷一根樹枝,重摔在小塊陸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掙紮起來。
“你馬勒戈壁的,差點摔死老|子了。”吳禹疼得失去理智爆了粗口。
待他觀察清楚自己的處境時,抓著自己的頭發不知該怎麼了。
“雖然不敢往下跳,可是這裏真的好美啊!如果是夢能不能不要醒?”吳禹單手掛著小塊陸地的邊沿,身體懸空,扭身看著眼前的一切超出他認知的場景,美得讓他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