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摸摸有些破損的唇角,回憶起那個暗寂的清晨,他在清冷的月光下吻上了那個潔白如羽的女孩的嘴唇。
他的心在顫抖,像一個普通的少年一樣脆弱,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他都不知道,連掙脫離開,都隻能用這樣的絕望的方式。
她該是恨他的吧?
恨他惹得他們倆鬧別扭,恨他讓她在婆婆家抬不起頭。
也可能,那個粗線條的壞丫頭,壓根兒還會把他的話當成玩笑來看,商淩的唇角一抹苦澀伴著刺痛蔓延開來。
後天,他老爸將從國外飛過來,專程來給他善後,如果說這次衝動有那麼一絲絲讓他懊惱的話,那就是他不孝,讓無暇分身的老爸奔波上千裏,來為了他的事情,向祁家低頭。
終於可以脫離這種讓他絕望得無法呼吸的命運了,無論當年的特種兵是不是家人從中作梗,現在他要出國,任誰也攔不住了。
他從鼻孔裏冷笑一聲,再一次為權勢發揮的巨大能量而震撼!
得罪了祁禦澤,他的出國手續反而辦理得異常的順利,這次,即便老爸也沒有留住他的辦法了。
這樣多好,帶著她的夢想,去成就自己的夢想,他終於可以脫離家人的庇護和掌控了,他沒有雀躍和欣喜,隻有著滿腔的悲壯。
第二天下午,祁禦澤空出所有的安排,親自去機場接了嶽父嶽母過來。
他不知道商於海是如何介紹自己的,心裏充滿了忐忑,畢竟這是米小小的父母第一次過來。
即便米大順能夠容忍祁禦澤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裝醉,接機耍賴睡到女兒的小屋裏,可是到了見對方家長的時候,他該端著的架子還必須端著,女兒喜歡他,不代表他們老倆口就都得仰人鼻息。
不過是短短半年的休養生息,米大順已經脫離了原來的潦倒和頹喪,加上商於海的關照和提攜,市內領導密切的關注和時不時的宴請座談,飽經人生沉浮憂患的他已經儼然一副得體模樣,瞧著很順眼。
加上陪在身側的林杏燃那慈眉順目的賢惠優雅,祁禦澤一看到,就想起在他們家過的那些充滿人情味的生活,心下一陣輕鬆,那笑就顯得更真誠了。
他大步迎上去:“爸、媽,路上辛苦了,車子在外邊,一起過去吧。”說著很自然地接過米大順手裏的行李,轉身往外走。
米大順沒有說什麼,和老婆對視了一下目光,一起跟上他的步子往外走。
“媽,您的精神瞧著好了很多。”祁禦澤和林杏燃說話。
“嗬嗬,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小小呢?”林杏燃笑著問。
“小小在B市北端的學校裏,我是從西麵的駐地直接過來的,一會兒上了車我就通知她,咱們在酒店裏歇下再和她碰頭。”
祁禦澤委婉地解釋著米小小沒來接機的原因。
林杏燃看看米大順,那家夥馬上接到指令,開口道:“你就別通知她了,咱們也不去什麼酒店,你就把我倆送到她們學校那邊,就近住在她學校的招待所就行,那裏我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