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是一臉的不忍,卻又無可奈何,除了在一旁看著幹著急,什麼也不能替柳氏分擔。
烈鸞歌拉著她的胳膊,柔聲寬慰道:“老太太別太憂心了,太太再忍一忍就好了。”
心裏卻冷笑道:柳氏,你就慢慢熬著吧。你這毒可不是那麼容易解的,那王大夫能在半個月內琢磨出解毒之法,就算他醫術不凡了。
半晌,彩霞終於端著藥碗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老太太,緩解疼痛的藥煎好了。”
“快端過來。”老太太伸手就要去接。
“老太太,當心燙著,還是孫女兒來吧。”
烈鸞歌先一步將藥碗接了過來,不著痕跡地彈了些藥粉進去,而後拿起調羹一邊攪動,一邊輕輕地吹著。
心裏暗暗忖道:這施手救人她是不會的,不過往傷口上撒鹽她倒是信手拈來。剛剛那藥粉一加進去,等柳氏喝下之後,渾身的疼痛不但不會減輕,反而還會成倍地擴大,不痛得柳氏鑽心才怪。
吹了半晌,待藥汁不那麼燙了,烈鸞歌將藥碗遞給司徒蜜雪:“四妹,還是你來喂太太喝下吧,藥已經不燙了。”
司徒蜜雪瞪了她一眼,一把將藥碗接了過來。轉臉看著床上滿頭大汗、疼得翻來滾去的柳氏,哽咽道:“娘,快喝藥了,喝了就不會那麼疼了。”
“好……我喝……”柳氏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讓彩鳳攙著她坐了起來。被司徒蜜雪喂著喝了兩口,那藥苦得她眉頭直打結。想著長苦不如短苦,便端過藥碗,一骨碌將剩下的藥汁盡數喝了下去。
等了片刻,老太太忙問道:“怎麼樣,這藥有作用麼,疼痛可有好些了?”
“恩,好些了。”柳氏點了點頭,才剛鬆了口氣,猛然間,渾身似被萬枚銀針給齊齊狠紮了一下,痛得她整個身子一彈,差點從床上栽下去。
還好司徒蜜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娘,你怎麼啦?不是說好些了麼?”
“沒……更痛了……”柳氏又開始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一邊痛呼,一邊氣若遊絲地說道,“那是什麼鬼藥……疼痛沒有緩解一點……倒似讓我痛得愈發厲害了……啊……好痛……好痛……”
“怎麼會這樣呢,王大夫開的藥方子應該不會錯的啊。”老太太一臉急色,忙讓彩霞將藥方子拿給烈鸞歌看,“三丫頭,你快瞧瞧,看看這藥方是否有什麼差錯。”
烈鸞歌抖開藥方子,細細看了一遍,回道:“老太太,這藥方子沒有任何問題,裏麵開的些藥材的確都是有緩解疼痛之藥效的。不過這些藥原本也隻是能幫助減輕一點點痛楚,並無太大作用的,哪能都指望著這碗藥呢。隻是,就算這藥起不了多大作用,但也不至於加劇疼痛才是。太太想是疼得厲害難忍了,所以才有些錯誤的感覺罷。”
“恩,應該是這個理兒。”老太太又將藥方子遞給了彩霞,吩咐她再去多煎幾帖藥備著,能緩解一絲一毫的疼痛也是好的。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柳氏整個人像是被剝了一層皮似的,渾身癱軟的不剩一絲力氣,原本泛青的臉色此刻煞白得如同厲鬼,烏紫的雙唇也被她自己給咬得直冒血絲,頭發和身上的褻衣褻褲早已是黏濕濕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