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長篙一點,扁舟就在湖中頓住。
雲墨非隨手將竹篙扔到一邊,而後在烈鸞歌的對麵坐了下來。
他也不說話,隻是瞬也不瞬地看著烈鸞歌,眸中溫柔醉人的波光,猶如瀲灩多姿的秋水,漣漪徐徐,脈脈含情。
片刻,但聽得雲墨非柔柔一聲歎:“銷魂,當此際!”風光旖旎,兼之心儀之人攜伴而行,怎能不銷魂?
烈鸞歌卻不像他這般好山好水好心情,冷哼一聲,破沒好氣道:“銷魂你個頭!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與我商量嗎?到底又有什麼事,還不快說,早點說完我們早點回去!”
雲墨非瞧她一副氣呼呼的模樣,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默了片刻,雲墨非像上次一樣,故意逗她道:“鸞歌,我若說隻是因為想單獨與你相處一會兒,你會不會更生氣?”
“你說呢?”烈鸞歌柳眉一豎,惡狠狠地反問了一句。這個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的混蛋,她眼下才不想跟他單獨在一起相處。
“鸞歌,你要生氣也沒辦法。”雲墨非幹咳一聲,麵上帶著些許討好的笑意說道,“我剛才說有事與你商量那是騙你的,這回我隻是純粹的想與你單獨相處一會兒,不為別的。”
“你——”烈鸞歌水杏明眸圓睜,剛說了一個字又住了嘴,不欲與他多說廢話,作勢就要起身,打算自己撐篙將小船劃回去。
雲墨非自然猜到她想做什麼,趕緊起身,快她一步搶過竹篙,隨即二話不說的,用力扔到了視線所不能及的遠處。
“你這是幹什麼?”見他如此舉動,烈鸞歌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惡狠狠地瞪著他,那冒著凶光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將他也當做那根竹篙一樣遠遠地扔到湖裏去。
雲墨非隻當做沒看見她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眸,揚眉笑了笑,再次撩起衣袍下擺,舉止優雅地在梨木小幾旁坐了下來。
倒了一杯涼茶推到烈鸞歌麵前,又隨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香四溢的碧螺春。
意態閑適地淺啜了一小口之後,方不緊不慢地說道:“鸞歌,現在船篙沒了,你想劃回去也沒辦法。所以呢,你還是不要再生氣了,氣多傷身,到最後心疼的還不是我這個未來夫君。”
頓了一頓,緊接著又用著哄小孩子一般的寵溺語氣,柔聲說道:“鸞歌乖,趕緊坐下來,喝杯涼茶消消氣,不要再與我嗆聲了好不好?”
見他把自己當做小孩子一樣來哄,烈鸞歌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下,雞皮疙瘩差點沒被他給惡心出來。
這家夥,簡直讓人無語。哼哧一聲,烈鸞歌仍舊倔強地站著,不願坐下。
“鸞歌,你真打算一直這麼與我置氣下去麼?”雲墨非搖了搖頭,俊臉上的表情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鸞歌,你看看這四周的湖光山色,還有這馥鬱芳香、千姿百態的低光荷,對著如此旖旎風光,鸞歌若還吹鼻子瞪眼睛地與我爭來吵去,豈不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聞言,烈鸞歌不由氣樂了,態度極差地反駁了他一句:“你才是焚琴煮鶴,你才是大煞風景!”王八蛋的,她會如此生氣,還不都是他給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