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司徒脫塵又接著說道:“鸞兒下再看,這漓江自北出山,兩岸山高穀深,水流湍急,自無泛濫之災。漓江南下入南瀟一馬平川,水勢浩浩鋪開,驟遇麓鼎山阻擋不能西流,便汪洋回灌奪路南下;其夾帶泥沙年年淤積,河床便年年抬高而成懸壺之勢;雖有千裏沃野,然年年淹灌,空有蒼茫綠海,卻無庶民生計可言。”
“而麓鼎山以西之平川,因不得漓江,卻又是大旱頻頻,土地龜裂,更是貧瘠之地。漓江過南瀟平原而不能得水利,此南瀟所以貧困也。麓鼎山阻隔水道,一山而致南瀟水旱兩災,此等水患,天下獨一無二,治理起來其難度委實不小。”
“哥哥對於水患獨到的分析和見解,實在是讓我受益匪淺。”凝眸將那張地板圖細細研究了一回,烈鸞歌含笑問道,“那哥哥可曾知道,這治理錦州水患最大的難點在何處?”
司徒脫塵微擰秀眉,搖了搖頭:“我苦思了這幾日,暫時還沒理出什麼頭緒來。鸞兒是不是有什麼高見?”
“嘻嘻,高見可不敢當。”烈鸞歌伸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而後正色說道,“依版圖上來看,這麓鼎山阻漓江而成水患,所以必須劈開麓鼎山,將漓江分流東西,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錦州之水患,灌溉千頃良田。”
聽她說完,一向風輕雲淡,寵辱不驚的司徒脫塵,也忍不住露出滿臉的驚訝震撼之色來。
劈麓鼎山?
這個工程可不容易完成,怕是非萬人之力耗十年之工而不成!
不過,司徒脫塵雖然驚訝,但同時亦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個方法的確能治本。憂的是,這個劈山的工程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完成?
“鸞兒,你可知那麓鼎山高達千仞,而且山勢險要,要說劈開這座山,此工程簡直是難以想象的。隻是靠民夫一刀一斧的鑿,何日才能劈開麓鼎山?”
“非也。”烈鸞歌搖了搖頭,隨即眉眼彎彎道,“哥哥,若是靠民夫一刀一斧的鑿,自然勞民傷財。可如果命民夫先用火將岩石燒至灼熱,而後再潑以冷水,如此三番,岩石便能自然裂縫,民夫鑿起來也事半功倍,半年之內必能劈開麓鼎山。”
聞言,司徒脫塵欣悅之情溢於言表,清靈如月的眸子霍霍明亮:“鸞兒此法果然妙絕,我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
烈鸞歌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輕柔道:“好了哥哥,這水患一事算是解決了,你再來給我細細說一下北方的蝗蟲之災罷。”
“好的。”司徒脫塵伸手將她鬢角散落下來的一縷青絲順到耳後,頓了頓,方說道,“我們北辰國北方地勢廣,而且多為平原,所以大麵積地種植著水稻等農作物,因此也給蝗蟲提供了大量的食物之源。”
“不過,往年都要到秋末,收割季節才鬧災。今年恐是因為前段時間幹旱了整整一個月,所以蝗災提前了。聽說聖上已經遣了專員前往受災地區賑災救濟,隨行物資糧食一並供給。可是災害不能根除,大片的莊稼被蝗蟲破壞,百姓一直到冬天都不能自保。所需之大,難以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