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罷歸來不係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縱然一夜風吹去,隻在蘆花淺水邊。因為貪吃的朱兒大小姐吃撐了小肚子,坐著顛簸的馬車不舒服,又死要麵子不肯附身休養,東至無奈之下隻好在耳客城外找到個小漁村停車歇息。村子裏是沒有客棧這種東西的,東至找了戶漁家借宿,主人家很熱情,家中的老人聽東至說這個小姑娘是吃多了不適,熱心地讓媳婦去煮點白蘿卜粥給朱兒喝,說是老方子對小孩子積食啥的效果不錯。
朱兒喝完粥早早睡下,東至聽老人家說糖炒梅子對朱兒的這種症狀亦有好處,恰好現在是梅子頗多的夏季,就獨自出門想去看看路邊可有賣梅子的村夫,過來的路上他記得見到不少。
從村子裏出來,東至沿官道邊走邊看,眼看天色將晚,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到。
“你們想幹什麼!”“來人啊!”“你們這些壞蛋!”女子的尖叫聲從前麵的拐角處傳來,“嗯?”難道又是最常出現的狗血劇情—惡少帶狗腿調戲良家婦女,東至心想。他快跑幾步去看看到底有何事發生,……眼前所見令人啼笑皆非。
倒是有個十五六歲村姑在奮力反抗、尖叫和追擊,為什麼用到追擊?小村姑挑著兩個籮筐在路邊叫賣自家產的水果,不料卻引來一夥不速之客的覬覦,不知從哪座山頭竄出來好幾隻野猴子蜂擁而上搶劫她籮筐裏的梅子和桃,小姑娘邊尖叫驅趕邊揮舞著扁擔追擊已經得手的賊猴。
東至笑著一個箭步衝到她附近,幫她趕走這群不請自來吃白食的“客人”。“謝謝這位大哥。”趕走了野猴子,小村姑喘著氣,臉蛋因為與猴子搏鬥而激動的紅紅的向東至道謝。“沒事,想不到你們這的猴子這麼淘氣啊,都不怕人。”“嗯,它們可壞著呢,看人多就躲,看我一個人就跑來搶東西,壞猴子。大哥,我請你吃桃子。”小村姑抓了好幾個桃子給東至,“嗬嗬,不用你請,你這些東西我都買了。”“真的啊!那太謝謝大哥你了,我算你便宜點。”小村姑高興地說。“沒關係,這個你拿去。”東至給她一個金幣,“啊!太多了,我沒錢找啊?”“那就別找了。”小村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拿到金幣,以前隻是看人家擁有過,沒想到今天遇到東至出手如此大方。
小村姑看東至的樣子,知道他確實不在乎這點錢,熱情地表示願意挑著這些水果送到東至家去。東至一想反正這裏離漁村很近,就同意了。兩人聊著天向漁村走,東至讓她把擔子給自己挑會,小村姑死活不答應。
到了東至他們借宿的那家,小村姑進去放下擔子就跟家裏的老人打招呼,這附近人互相多少都認識。“是陶保家的小花呀。”“是我啊,李大媽。”陶小花問候老人家。“你爹爹腿腳怎麼樣了啊?”“還那樣,走是能走,山裏頭進不去了,在家裏弄弄果園子唄。”“哦,小花你也別太擔心,保子能活著從山裏出來就不錯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媽你說的是。”李家老婦人年紀有六七十左右,小花跟她大孫子差不多年紀,所以她稱呼小花父親小名。
東至請李大媽幫忙弄糖炒梅子,陶小花沒急著走,下到廚房給大媽打下手。東至把多餘的水果請李家上下和村裏的小孩吃了,自己給朱兒留下幾個桃子。吃晚飯的時候朱兒還是有點不舒服,東至讓她吃點糖炒梅子接著睡,李大媽留小花吃飯,她說家裏還有父親和妹妹等著她回去,用扁擔挑著兩個空籮筐告辭了。
“小花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吃晚飯的時候,李大媽跟東至嘮嗑:“她媽死得早,小花還有個妹妹。她爹爹半年前貪圖幾個賞錢,去給人帶路進後麵鬼霧山,從半山腰上掉下來,還好被樹枝擋了幾下命大沒死可把腳給跌壞了,今後看來很難再當獵戶,就靠著小花種的那點果樹來維持家計,不容易啊。”“鬼霧山?名字這麼詭異,大媽,這是個什麼去處?”東至問道。“哦,離我們漁村沒多遠,過去兩裏路左右,小花家就是鬼霧山腳下的老戶頭,好幾代人都以在山上打獵為生。隻是連他們這些靠山吃飯的人都隻是在鬼霧山外圍打野獸,沒人敢往裏頭去的。那山裏常年有大霧,人進去一個不小心就迷路出不來,困死在裏頭,猛獸又多,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