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彎弦月掛在空中,湛藍的夜幕中閃爍著點點星芒。雲兒被清風拉長,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白芒。樹葉在風中舞動,伴著貓的叫聲,在深夜裏回蕩。
芹璃在自己的房間裏收拾著包袱。她拉出了一個帶著機關的木箱,在木箱內裝置了自己平日醫道造詣的物件。
慧宜遞給芹璃兩套便服,芹璃把它們放入了包袱裏,背上了肩膀。
慧宜低著頭,在旁邊站著,一言不發。
“慧宜,幫我取紙筆來。”芹璃看向慧宜,說著,伸手準備去取鬥篷。
慧宜見狀,立馬備好了紙筆,向芹璃遞了過去。
芹璃拿過紙筆,寫道:我去為母親完成遺願。
芹璃寫完後,遞給了慧宜。“交給家主。我要離開,總該知會一聲的。”芹璃眼睛微眯,淡淡的語氣中帶上了一點不屑。
慧宜拿好了芹璃遞來的紙,退到了一邊。芹璃取下了鬥篷,披在身上,提起了木箱,一個閃身消失不見。還是夜色,散著醉人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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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璃去了未木城城郊的馬場,牽出了一匹馬。這匹馬通體都是棗紅色和黑色相間的雜色毛,隻是它的鬃毛和尾巴,是近白的淺黃色。“影然……”芹璃撫著影然的鬃毛,用輕盈的語氣知會著影然。該走了。芹璃翻身上馬,整理了衣飾,將木箱掛在鬥篷的鏈子上,雙手環在了影然的頸上。影然打了一個響鼻,步子開始移動起來,帶著芹璃走上了大道。黎明之間,影然加快了速度,揚起了一路飛塵,直奔穹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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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芹璃抵達了穹城城郊。她翻身下馬,看著穹城城郊的風光。芹璃時不時地撫著影然的鬃毛。她不時地望著穹城的方向,眼神複雜,卻又帶了迷茫。
芹璃看到有戶人家在搬遷著,她上前去,攔住一位老婦人。
“人家,你們這是要幹甚麼去?”芹璃一麵安撫著影然,一麵將語氣放的溫和,向老婦人問詢著。
老婦人見是個小女孩,也沒有絲毫厭煩,“唉,沒甚麼大事。家夫生前趕遇了一次饑荒,向地主家借了糧食。如今家夫一去,這地主連帶著利息一並算下來,竟多了好幾倍地主要我們還賬,可是我們哪還得起,也隻好尋人買下這處老屋,或是把老屋押給地主,或是賣身為奴了。”說著,老婦人歎氣連連,準備離去。
芹璃再次攔下了老婦人。她略作思考,“人家,我要在穹城待一段時間的。不如……不如你把這處老屋賣給我?”說著,芹璃從鬥篷的口袋裏取出了幾張麵值相當的銀票,向人家遞過去。
老婦人瞟見了銀票的麵值,估摸著可以解決自己眼下的問題,眼中露出了一抹欣喜,又很艱難地壓抑著,“這房契、地契更迭,都是要經過官府審批的。”說著,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用衣袖擦了擦汗。
“無事。”芹璃想,自己到底不會在穹城呆久,把銀票再次向老婦人遞去,“無礙,不急。我信得過人家。這銀票您先拿著,我先在這裏住下;至於房契和地契,可以過後再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