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很大啊!”波內特對裏奧說“競技場有兩個兵器庫,裏麵裝得滿滿的,盔甲,長矛,銳箭,什麼都有。都是為格鬥表演預備的。雖然好些生了鏽,可還足夠裝備大半個兵團。另外……”他得意的眨眨眼睛“我們在獸門後發現了幾間畜廄,裏頭關著五十多頭斑紋龍。嘿,這下子好了,咱們連戰獸部隊都配備啦!”
“斑紋龍?競技場很久沒舉行格鬥表演,怎麼還會養著這種野獸?”
“這是吉娜侯爵夫人的命令。早在半年前,她曾命人捕捉和購買猛獸,說是以後要把聯軍俘虜統統送進競技場,來一次空前絕後的格鬥盛會。”波內特說“可能好幾個月沒人喂養它們,那些家夥自相殘殺,吃掉同類屍體,可真夠凶狠的。”
裏奧皺皺眉。波內特繼續說:“畜廄旁還堆著幾千件黑色衣甲,是給格鬥士穿的。您知道,斑紋龍看不見黑色的東西。所以快讓弟兄們換上黑衣甲吧。敵人攻過來的時候,大家跟在斑紋龍背後衝鋒,肯定能殺得聯軍屁滾尿流。”
裏奧還沒回答,雷蒙困惑的問道:“何必一定要和聯軍死拚?威裏斯。泰斯在咱們手裏啊?”
“那又怎樣?”裏奧反問道。
“可以和聖劍公爵談判,讓聯軍退兵。”
“可能嗎?”裏奧苦笑道“這場戰爭關係到奴隸製的存亡,聖劍公爵絕不會退讓,也不會作交換,即使是為了他的兒子。”說著,他緩緩走到威裏斯麵前,搖頭道:“這人沒半點用處。”
威裏斯咧嘴冷笑,悶聲頂了一句:“沒用就快點殺!臭小子,殺了我啊!”
裏奧以藐視的目光瞅瞅他,說:“別著急,你現在還是俘虜。等到競技場快失陷的時候,我們會處決你。”
“少廢話!”威裏斯惡狠狠的嚷道“痛快點!一劍刺死我算了!”
“威裏斯,這裏是戰場,不是屠宰場。”裏奧冷冷的道“我們是戰士,不是屠夫。”
片刻後,一切準備停當,起義者們順木梯登上圍牆頂端,俯視牆下廣場,觀望城中情況。此時天色黑的可怕,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明秋季節裏這種天氣極為罕見。裏奧暗暗詫異,忽聽到青須長老喃喃的說:“沙倫。卡伯聚集魔氣真強大,連太陽光都遮住了。看起來,骷髏法師將再次召喚魔獸……”
話還沒說完,天全暗下來,巨大的陰影籠罩了競技場,四周靜悄悄的,死氣沉沉,再無半點響動。突然之間,遠處好幾個方位響起淒厲的軍號聲,這是聯軍已占領紫焰城的信號。圍牆上的人們立即抄起武器,站直身子。然而軍號聲逐漸稀疏,最終沉寂下去。又過了個把鍾頭,黑暗中閃爍著幾團火光,接著,風中隱隱傳來呐喊和吼叫,那是部分起義者還在和聯軍進行激烈的巷戰。
種種動靜持續了幾十分鍾,可很快又都平息了。城市一片死寂,天空陰靄彌漫,有種說不出來的淒慘和恐怖。起義者站在黑暗和寂靜中,一個個饑腸轆轆,滿身血汙。但他們毫無倦怠和懼意,神態仍舊莊重,姿態依然從容,隻是鎮定自若的等待著。
直到十點鍾,競技場那塊天彩石變成淡紫色,廣場上仍未見敵軍的影子。裏奧吩咐大家輪班站崗,監視敵情,盡量節省體力和精力。於是,大部分起義者就地躺倒休息,狹窄的牆頭登時擠的滿滿當當。大家放下武器也放鬆了心情,包紮傷口,擦拭兵器,湊成堆兒相互低聲交談,溫煦的話語好似細雨輕敲樹葉,沙沙作響。
這時候,小蝶輕輕的哼唱起一支閃族小曲,嗓音清婉悅耳,語調溫柔俏皮,在這陰森森的氣氛中卻顯得分外淒美。大家停住話頭,聚精會神的望著她,一起側耳聆聽,隻聽她唱道:
“你可記得往昔的甜美?
我們恰似清晨的花蕾。
相親相愛度過的時光
正像花兒沁吐的芬芳。
那時你我的年紀幼小,
無憂無慮又終日歡笑。
一天我為你流下眼淚,
從此在夢裏與你約會。
陽光明媚天空滿春光,
心頭的思念怎能淡忘。
我又羞又怯的崇拜你,
知心話兒默默埋心底。
從早到晚幹活沒收獲,
你拿一朵鮮花送給我。
我對你的背影翹嘴唇,
一個吻送上我的靈魂。
啊,我想問問你
……
剛唱到這裏,忽然牆邊響起一聲低沉的警告:“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