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冬,每年這個時候蘇鳶嬙都會離開潞城,而且一走便是幾月,直到開春的時候她才會回來。潞城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裏,就連蘇府的人也不知道,因為這是蘇鳶嬙內心最珍貴的秘密。
軒安王府的後院,有一片梅林,傳說這是暮城最美的地方。在蘇鳶嬙心中那片梅林是獨一無二的景致,隻因為她知道他就在那裏。
馬兒在古道上奔馳著,馬上的黑衣少女被風沙吹的狼狽不堪,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少女眼眸中奪目的光彩。當風塵仆仆的蘇鳶嬙到達軒安王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王府的仆人也習慣了這個每年都準時來到的女子,也沒多問什麼,然後便默默地牽著馬走開了。
蘇鳶嬙沿著小道,奔向那個幽靜的院子,臉上是慢慢的喜悅。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深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你來了,嬙。”溫潤的聲音,自梅林深處傳來。
蘇鳶嬙激動地跑過去深深地擁抱他,心疼地說:“天氣那麼冷,怎麼還在外麵。”
男子溫和的笑笑,“我想你了,就在這裏等,你終於來了。”
蘇鳶嬙的眼眶濕潤了,哽咽地說:“言,我來了,我來陪你了,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她感覺男子的手握得更用力了。
看著不遠處,那對深情相擁的男女,慕容昀謙握緊了拳頭。他從來沒有像這樣這一刻那樣強烈嫉妒著他的孿生弟弟—慕容昀言。他的眸子此刻能噴出火光來,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他先和蘇鳶嬙相識的,蘇鳶嬙卻喜歡上了那個眼不能視的弟弟。曾今他以為她對他隻是同情,後來才發現原來不是,蘇鳶嬙對慕容昀言是真正的愛。他的自尊心在隱隱地作痛,他不明白從小受人追捧的他哪裏比不上身體殘疾的弟弟。他承認他嫉妒的發瘋,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涔涔地流出來卻依然沒有知覺。他閉眼然後轉身離開。
窗前的一縷陽光,照射在蘇鳶嬙長長的睫毛上,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猛然發現自己睡在慕容昀言的懷抱裏,臉上一紅,卻舍不得拿開他環在她腰身上修長的手臂。她怔怔地端詳著慕容昀言的臉,心想:“怕是這天下沒有比他更美的人了吧。”
“嬙,你看著我幹什麼。”
蘇鳶嬙一愣,心中疑惑,他怎麼知道的。
慕容昀言寵溺地揉了揉她淩亂的發,“別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隻要是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可以看到。”
“言,為我綰發吧。”
慕容昀言溫柔地答道:“好。”慕容昀言有些笨拙地梳理著蘇鳶嬙如瀑的青絲,帶著一點一點的摸索。蘇鳶嬙看了鏡子中有些歪歪斜斜的發髻,有些好笑。
大概是感受到了蘇鳶嬙的心情,慕容昀言的臉微微的紅,“對不起,第一次綰發,綰的不好吧。”
蘇鳶嬙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身上,有些孩子氣地說:“才不會呢,言綰成什麼樣我都喜歡。”
慕容昀言小心地推開蘇鳶嬙,笑道:“好了,小呆瓜,去吃飯了,哥剛才派人來叫了。我看你睡的熟都沒叫你,餓了吧。”
“好了,言一起去吧。”
隨後等待在宴會廳的慕容昀謙見到的便是二人相攜而來。強忍住心中的不適,扯出一絲笑意。“來,吃飯吧。小嬙,今天廚子特地做了你愛吃的菜。”
蘇鳶嬙開心地說:“謝謝,師兄。”忙拉著慕容昀言在一旁坐下。
慕容昀言忙提醒她,“別著急,當心點,別被凳子磕絆到。”
蘇鳶嬙撅著嘴,“哪會嘛。”一副小女兒的姿態。
慕容昀謙看著兩人情意綿綿,心隱隱發痛。在心裏歎道,“罷了,他二人的世界怕是插不進一點點縫隙。”
飯桌上三個人各懷心思地吃著,吃完慕容昀言便和蘇鳶嬙回後院了。慕容昀謙在大廳裏卻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夙玉寒摟著一個紫衣少女,大搖大擺地踏進軒安王府。
“寒,你這是幹什麼啊?”慕容昀謙眉頭微皺。
“這女人美吧,是嫣紅樓最新的花魁。她想來看看王府後院的梅花,便央著我帶她來。你也知道最難消受美人恩嘛。所以就帶她來開開眼。”夙玉寒輕佻地笑著說。